闻言,若音面露喜色。
孩子们陪她守岁,固然是好。
可三阿哥才殇了没几天,也是真事。
但过年嘛,总不能恹恹的,不喜庆。
她牵了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去外头迎接四爷。
才走到门口,就见一道墨色的身躯,挺拔地立在院子中央。
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皇家霸气。
男人负手而立,灯光斜照在他俊朗的脸颊上,勾勒出硬朗的侧颜。
叫人看了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请爷大安。”她盈盈福身行礼。
四爷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扫了一眼,就一把扶起她,“不必多礼。”
说完,他就抬脚,进了堂间。
“请额娘大安。”弘毅带着弘修,给若音行礼。
若音一手扶着一个,“大冬天的,就别行礼了,快进屋去吧,里边暖和着。”
“谢额娘。”弘毅主动牵着弘修,跟着若音进了堂间。
一时间,正院因为四爷和阿哥们的到来,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奴才们端茶添零嘴,不忘给两个阿哥把披风解了。
还有人想着四爷会在正院歇下,又添了床厚厚的锦被。
若音便伺候着四爷,替他把墨色的披风解下,净手。
净手的时候,若音有些含蓄。
一张精致而好看的脸蛋,透着欣喜,却又不敢太过高兴。
不得不说,她将其中的分寸感,把握的很好。
四爷将女人的微表情,尽数看在眼里。
男人薄唇轻启,淡淡道:“大过年的,都乐呵乐呵的,不必拘谨。”
“是,谢谢爷。”若音笑着应了。
然后,四爷紧了紧女人的手,拉着她在八仙桌旁坐下。
随即,自个也在一旁坐下。
上回三阿哥病了,他看的出来,她是真心替三阿哥伤心难过。
想来她平日里待三阿哥很好,不然三阿哥临走前,也不会那么粘她。
一直等到她出现在前院后,才睡下的。
像是专门等着她似得。
若音知道,四爷不套话的。
既然他都放话,让她不要拘谨。
那么,她就不会客气。
于是,他就和弘毅下棋,打发时间。
否则干瞪眼的话,也太过无聊。
弘修还小,跟个小松鼠似得。
肉嘟嘟的小 嘴巴一动一动的,吃个不停。
奴才们也宠他,不停地给他剥瓜子、核桃、松子。
“哥,你下错啦,要介样子。”弘修说着,小手就抓了颗黑子,自带音效地“咚”了一声,将棋胡乱地放在棋盘上。
见状,若音没说话,她想看看弘毅怎么处理的。
想来他们两兄弟在前院处了那么久,他应该懂得。
果然,弘毅并没有责怪弘修。
而是摸了摸弘修的月亮脑门,哄道:“元宝,你听话,乖乖坐在一旁,明天我带你玩那个很难的积木。”
“哦。”弘修歪着小脑袋。
一双圆眼睛里,晶亮又纯净。
黑漆漆的眼珠子,更是滴溜溜地转着。
似乎真的在权衡利弊。
“好,一言为定哦。”小家伙郑重其事地点着头,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为了表示诚信,他还挪着小身板,隔远了些。
若音一个没忍住,抬手掐了掐小家伙婴儿肥的脸蛋,“好你个小人精。”
弘修没躲,只是笑得一脸狡猾。
接下来,没有弘修的捣蛋,若音和弘毅的棋艺切磋,倒是很自在。
可渐渐的,她发现自个跟小孩下棋,居然都有些难度了。
“额娘,承让了。”弘毅将黑子落入棋盘,直接赢了若音。
若音看着已分胜负的棋盘,再抬头看看弘毅。
不可思议地道:“壮壮,你这棋艺有长进啊。”
她真的是一点都没让啊!
弘毅挠了挠月亮脑门,讪讪地笑道:“额娘过奖了,是阿玛教得好。”
若音转头看向一旁的四爷。
只见男人正襟危坐在一旁,修长的指腹把 玩着蓝田墨玉扳指。
神秘深邃的墨瞳,直直看着前方。
然后,她收回眼神。
心说弘毅跟四爷,实在是太像了。
不管是眼睛还是性子,都太像了......
四爷面上不显,嘴角却在女人收回眼神后,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上扬。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子时一到,外头就传来各种炮仗的声音。
屋里的花鸟虫钟,也跟着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阿玛,玩炮。”弘修第一时间,扑在四爷的膝盖上。
“叫大阿哥带你玩。”四爷说是这么说。
可人却率先出去,吩咐奴才放炮仗和烟花了。
若音便带着两个阿哥,跟在他的身后。
紧接着,奴才们麻利地点燃了牛皮纸装着的烟花。
还给了弘毅和弘修几根冷烟花。
不多时,奴才们就引信,伴随着“咻咻咻”的声音,数十支烟花,猛地燃到天的尽头。
一粒粒金灿灿的金砂,如瀑布般在天空中绽放。
把冬日的夜空,装点得美丽明亮。
也把大地照射得如同白昼。
若音扫了眼天上的烟花,就将目光,放在两个孩子身上。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一双水汪汪的美眸里,噙满了慈爱的笑意。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烟花和炮竹就放得差不多了。
弘毅和弘修,在奴才们的簇拥下,回了前院。
四爷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