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弟,你年岁比我还小两年,怎么耳朵到比我还背?”
迟爷爷抬手摸着官老先生的脉息,从容反驳,“祝英台下的聘物,明明是枚雪白的蝴蝶玉扇坠。官老弟,若是英台拿出的是翡翠平安镯,那可真是把私定终生坐实了去。”
“瞧瞧我这记性。”
官老先生一拍桌子,哂笑,“听戏就是为了开心,既然这劳什子这么难记,不如现改了好。蝴蝶作茧自缚意头也不好,做聘礼不吉。”
迟爷爷唇角噙着一抹淡笑,“既然是戏文又何必当真呢?蝴蝶成双成对,我倒觉得真好。”
翡翠平安镯,好像……听着有点耳熟。
上次在龙湖天宸,官老先生似乎送过她一对翡翠镯子让她改口。
两位长辈面上像是在说戏,迟欢欢听着,他们却像是在说她和官尧臣。
偏弯来绕去,又不挑明了说。
迟欢欢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在亭子里不过站了一会,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掌心更是洇了一滩汗。
潮潮的让她很不舒服。
耳畔依旧是两位长辈借着戏,继续你来我往的相互辩驳。
把完脉,已经是火花四溅了几个来回。
怎么听,都只像是在预热而已。
“官老弟,你啊!还是要静养着才好,操心太过,总是耗损心神强撑着,于自身也无半点益处。”
“我两个孙子皮猴似的,不像老哥哥你,还有个贴心小棉袄,乖巧懂事,看着可真叫人羡慕。”
话题突然就扯到了她身上。
迟欢欢头皮一阵发麻,如临大敌般紧张起来。
“我这孙女可不比她哥哥安静,从小皮的也是猴一般。说起来,原早该登门来的。”
迟爷爷微微笑着,缓缓道来,“上次官先生替欢丫头挡的那一劫,本该早来谢。一是怕扰了你的清净,二也是想着等官先生身体好些再说,免得他还要强撑起精神来招呼。”
说着,亭子外的九曲长桥上,佣人们鱼贯而来。
手里都捧着迟爷爷带来的礼物,一一站定。
管家附在官老先生耳边轻咬了几句体己话。
官老先生站起身,前去查看。
迟枫把药枕收回药箱里。
捧着柜上取的山参奉于迟爷爷。
迟爷爷接过去,递给管家,“这是前些年去长白山收的野山参,如今这样的品质也难得一见。补气益血是最好不过的,切了片炖鸡汤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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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枫哥儿在朋友那定了放山的老母鸡,叫一天送一只来,想必送上几个月,官先生的身体也能完好如初,我这心里这块石头也好落地。”
迟爷爷招手,让迟欢欢过去。
迟欢欢听的云笼雾罩,好在只是送滋补品表示感谢。
她没多想也就踱步过去了。
“论理是该给官先生磕个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也是应该。只可惜我这孙女早定了人家,不然许给你家做孙媳妇我也是愿意的。”
迟爷爷这一番话说的极漂亮。
也是愿意的前提,是孙女没有定人家。
以身相许是不可能以身相许的。
迟爷爷拉着迟欢欢的手,风淡风轻的笑着,“既然官老弟那么喜欢我这欢丫头,不如认了做孙女,以后侍奉汤药尽孝也算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