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已经不需要这个了!”商鸣鼓不屑地将《人体经脉图》扔回给盛独峰,“到了他那个境界,一心一念,皆可杀人。你以为他打架的时候还抱着一本指导书在那儿看吗?小子,你现在背它没什么,但你总有一天,要学会抛弃它!记住了,无妄台武功,在于一个‘活’字。你如果再这样练下去,就会把活的东西给练死!好好想想这个‘活’字吧!”
“老子说话不好听,得罪啦,”说完这些,商鸣鼓脸上的神色再度变回了慵懒,“奉明跟你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偷听了几句。看得出来,那个老家伙对你很上心。所以,老夫才牺牲了练功的宝贵时间,出来提点提点你。当然了,你要是还在生气,也无所谓啦,反正你也打不过我,就只能受着。而我天生就这副德性,从没打算改过。”
“不,商前辈,先前是晚辈错了,”如果说盛独峰原本还有些怨气,但现在,却已经完全消失了。虽然商鸣鼓说话有些不好听,但他能感受到,商鸣鼓是真心在替他着想的。当即郑重的撩袍跪下,朝商鸣鼓磕了三个响头,“您能屈尊指教,晚辈怎敢心生怨恨?请您恕晚辈之前有眼不识泰山!”
“……起来起来!”商鸣鼓愣了愣,急忙侧开身子,躲过了盛独峰这三个响头,“男儿所跪者,不过天地君亲师。你我萍水相逢,行这么大礼作甚?”
“蒙前辈指点之恩,您就是我一日之师!”盛独峰转过身来,再次磕了三个响头。
也许是盛独峰的话触动了他,这次商鸣鼓没有再躲,看向盛独峰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柔和:“行了,我受你这三拜就是。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什么,居然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如此推心置腹。你先回去吧,再呆下去,你身体会受不了的。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或者奉明那老家伙又给你打了什么哑谜,尽管来找我吧!”
“多谢前辈!”盛独峰眼珠一转,笑嘻嘻的问道,“那我以后,能喊你二师父吗?因为大师父的位置是师尊的,就只好委屈您做个二师父了。”
“……随你随你,老夫也不在乎这种虚名,”商鸣鼓脸皮一抖,急忙背过身去,不让盛独峰看到自己的表情,“滚吧,老夫要去练功了!”
“是,二师父,弟子告辞了!”
听着盛独峰逐渐消失在远处的脚步声,商鸣鼓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到:“老子半只脚都要进棺材的年纪了,居然又收了个小徒弟。还是奉明那老家伙的徒弟!哈哈哈哈哈,要是奉明那老家伙知道自己弟子‘叛变’了,脸色得难看什么样啊!哈哈哈……”
有商鸣鼓和奉明这两位师父的照顾,以及路修洺、行知、三阙等新朋友的陪伴,盛独峰在无妄台的每一天过的都很开心、充实,初到无妄台的那种陌生感和排斥感也逐渐消失了。现在的无妄台在他心中,已经相当于第二个家了。
每天两个时辰呆在奉明身边学习佛法心经,三个时辰呆在藏经塔中修练。而剩下的时间,则全被他用来研习和巩固“天地俱灭”和“红尘三变”了,这就是盛独峰的生活,虽然单调枯燥,但却也别有一番乐趣。
“天地俱灭”的剑招已经完全烙在了盛独峰的心里,每次闭上眼,它们就会一蹦一跳的出现在盛独峰脑海中。只不过这次,盛独峰没有再去抗拒,而是学着主动接纳它们。当他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施展完一整套的“天地俱灭”后,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念头,那些一直在困扰自己梦境的梦魇,似乎也没有多可怕。甚至。。。还有一丝丝亲近。
这个念头着实把盛独峰吓得不轻,虽然现在他对“天地俱灭”的理解愈来愈深,施展开来也越来越熟练。但他从没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控制它了,或者说目前还没有这个奢望。出于这个心理,盛独峰每晚在入睡前还是会照常服用浮生丹——他现在已经有些依赖这些丹药了,它们能让他安心。
一切都很顺心,除了有时候,他还是会尝试着去找曲灵歌,想要和她好好聊一聊,问她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前后差距那么大。但后者每次都用不同的借口拒绝见他,久而久之,盛独峰也慢慢放弃了。
时间转瞬即逝,盛独峰的十三岁生辰马上就要到了。为此,奉明特意给他放了三天的假,让他去洛阳城好好转转,就当是无妄台给他的生辰贺礼了。盛独峰得知此消息后着实兴奋了几天,本来他是想拉着曲灵歌一起去的,但曲灵歌还是照旧没回应他。而商鸣鼓和路修洺、三阙等人也都离不开无妄台,最后只有行知一人抽得出时间,陪他下山前往洛阳。
大宋开国之初,沿五代旧制,共设立四京之府: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北京大名府和南京应天府。而西京,就是洛阳,古时也被称为东都。只不过为了和东京开封府区别开来,才改为了“西京”。盛独峰生在万山,长在盛家堡,从小到大除了襄阳府,洛阳算是他第一次见过的大城市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有趣,很快,两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就迷失在了这片花花世界之中。
在城里疯了半天,两人都觉得有些饿了,便挑了座干净的酒楼,点了二楼一处僻静的地方,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透过窗子,欣赏着这座千年古城独有的魅力。
“呼!”盛独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