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行知在吗?”就在行知犹豫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紧接着,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房门便再度被人从外面踹开了。一名身穿无妄台高阶弟子服的青年昂首阔步走了进来,打量了几眼行知和拓跋凤,微微点头,向身后一招手,“给我带走!”
……
相比盛独峰,燕茹中毒身亡这件事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但因为开庙会审近在眉睫,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另开一庭了,而且盛独峰也是嫌犯之一,故而无妄台高层临时决定,让行知和盛独峰共同参与会审。等处理完盛独峰的那两件大罪,再接着处理燕茹被毒杀一案。
开庙会审,称得上是无妄台中规格最高的审讯了。主要是用来审讯那些背弃祖宗、祸害同道的宗门败类。无妄台屹立至今,开庙祭祖倒是常有,而开庙会审却是不多,总计只有八次。
盛独峰,就是第九次。
前八次,审的都是穷凶极恶、再无半点善念之人。要以这个为标准的话,怎么算也轮不到盛独峰。但事情就是那么有趣,奉明大师希望能借此来拖延时间;三阙大师希望能借此来帮盛独峰洗刷冤屈;而岚慧大师,又一口咬死了盛独峰就是魔教败类,想用先人之口,来让三阙等人彻底死心。
无妄台三大支柱,全都同意启用开庙会审。于是,在简单的梳洗一番后,盛独峰和行知二人被砸上铁链,由专人驾车载着,向后山驶去。
“你真可悲。”这是盛独峰见到行知后,说得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对行知,盛独峰并没有多少怨恨——下毒的是拓跋凤,行知只是被利用了而已。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原谅了行知,在他看来,不明真相、傻傻被拓跋凤利用的行知,与其说可恨,倒不如说可怜、可悲。
自从燕茹师姐离开后,盛独峰就宛如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变得愈来愈沉默寡言,就连喜怒哀乐这些最基本的表情,仿佛也从他的人生中被踢除了一样。望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盛独峰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那枚银簪。
原本沉寂似水的目光中,此时却翻滚着滔天的仇恨和杀意。
无妄台后山原本是一片光秃秃的山脊,后来才逐渐改建成了祖宗灵庙所在。其中不仅供奉着无妄台列位掌门、长老等先人的灵位,还矗立着无妄台用重金打造的三座铜像。从左到右分别是无妄台第三任掌门蒙若尘,开山祖师柴克道,以及第五任掌门了封大师。此三人皆是对无妄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才会被单独用铜像铸造出来,以供后人祭拜。
灵庙外,早已布置好了审讯所需的一切用具。中间空出了一大块地方,用作审讯犯人;空地周围则摆满了精心擦洗过的桌椅,繁而不乱,让人看得很舒服。山路两侧每隔五步,便有无妄台弟子持剑而立,衣冠笔挺,不怒自威。这一切一切,都在无声的向世人宣告着无妄台的强大。
“盛堡主!”看着走上山来的那乌泱泱一大帮人,奉明和三阙有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主动起身迎了上去。
“奉明大师,三阙大师,岚慧大师,”盛开平礼貌的点头回礼,“收到奉明大师的亲笔信,盛某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路上遇到了些朋友,他们听说贵派要在今日审犬子,全都想要跟来凑个热闹。盛某向来不喜欢拂朋友的面子,这才擅自做主,将他们一同请上山来了。奉明大师,您应该不介意吧?”
话音落下,盛开平身后三十多道饱含杀气的目光便齐刷刷的向奉明袭去!周围空气顿时冷了下来,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这边,甚至有的无妄台弟子兵器已经拔出来了,就等着掌门一声令下。
“盛堡主哪里话,”出乎意料的,奉明在三十多位高手的气势压制下,依旧面不改色,“来者便是客,这世间哪有嫌弃客人多的道理?只是我们先前不知道盛堡主要带这么多朋友来,可能得委屈一些英雄好汉站着观审了。”
“无妨,奉明大师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来。”盛开平回首向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会意,纷纷收敛气息。
“盛堡主,请吧。”
“请!”
安置好盛家堡一众人后,无妄台其他的长老、堂主才纷纷随后落坐。奉明手持掌门禅杖,冲岚慧微微点了点头,后者立刻拿起刑罚之杖,起身走到空地中央,默默地冲周围拱手抱拳。原先轻微的嘈杂声立刻戛然而止,所有人目光都死死地盯着空地中间的岚慧,他们知道,正戏就要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