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奴即使再迟钝也感觉到无色儿今天的状态很是不对头。他挪了挪身子,坐到五色儿身边,有些担忧的看着五色儿说:“五色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我虽然从很小没有母亲,可我也知道。母亲是不会害自己的孩子。天底下哪有会害自己孩子的母亲?”
“有,真的有。我祖母就是那样的人。”
“啊?”金刚奴被五色儿的话彻底震惊了。
“小娘子那位毕竟是……”这时五色儿身边的那个侍女忍不住开口劝导。
“你不必劝我,我知道的。”五色儿恨恨道。
听了五色儿的话,金刚奴紧紧皱起了眉头,外出游玩而带来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五色儿说。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一个母亲道底应该是什么样子。金刚奴对母亲的印象完全由他所接触到的女性杂糅而来。
“母亲啊。应该是向公主殿下那样优雅美丽,像刘大娘那样和蔼善良吧。”金刚奴想到。父亲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提起他的母亲。
车队再一次停下休整的时候,金刚奴回到了自己乘坐的第三辆马车。五色儿而显然心情很不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同乘一辆车气氛十分压抑,所以还是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这之后,一路上都沉闷了很多,再也听不到金刚奴愉快的声音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很少说话。
金刚奴隐隐感觉到,李师姑这次离开安居园去洛阳,似乎不是简简单单的拜访故友。
众人一路上晓行夜宿。还好长安到洛阳的官道一路上有不少驿站,众人还不止于露宿荒野。一行人终于在第三天傍晚赶到了洛阳。
“师尊,我们要怎么办?”五色儿一边撩开车窗的窗帘,看着不远处的洛阳城,一边问坐在她对面的晋阳公主。
“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进城,先去找你小姑姑吧。到时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多说一句话,更不能说错话。”
洛阳城门口守卫的军兵也算是见多识广,看着前面这一行人,虽然风尘仆仆,但是骑马的二十余名骑士并不像是寻常的看家护院,他们马队排列整齐,面色虽然稍显疲惫,但透露出一股精悍之气。而他们簇拥着的三辆马车也是十分豪华。显然,这一行人不是一般人家。于是门军只是稍加盘问,问明来历和去处后就利利索索的放人入了城。
“去太平公主的府邸。”马车中传来一声,柔美而略显疲惫的声音。
“是。”一众骑士的头领应答应一声,便帅众簇拥着三辆马车继续前行。
洛阳的皇城太初宫在洛阳的东北角,太初宫的南边就是落水。过了横跨洛水的天津桥便是积善坊。积善坊与长安的光禄坊一样。都是高官扎堆儿居住的地方。太平公主的府邸就在积善坊。
太平公主府中,一个头戴珠钗,身穿红罗裙的美貌少妇正拿着针线缝制一件小孩子穿的衣服,这个少妇正是太平公主李令月。太平公主是高宗皇帝与武后的小女儿,在高宗诸子女中最是得宠。
永隆二年太平公主与表哥薛绍在长安成婚,当时婚礼非常隆重,极度奢华,照明的火把甚至烤焦了沿途的树木,为了让宽大的婚车通过,甚至不得不拆除了万年县馆的围墙。到现在二人结婚已有四年,婚后感情十分和睦,恩爱有加,已经生育有一个刚刚两岁的儿子,太平公主现在又有了身孕,已经六个月了。
正在太平公主缝制最后一个针角时,有一个身穿翠罗裙的俏丽侍婢跑了进来,边跑边说道:“殿下,殿下。阿郎要回来了。”
“表哥回来了!”太平公主闻言立刻放下缝制的衣服说道:“快快随我去迎接表哥。”说着便招呼两个侍女搀着她。一行人急匆匆地往正门去迎接。
这座府邸的男主人,驸马都尉,散骑常侍,右武卫中郎将薛绍已经骑马回到了府门前。薛绍生的十分英俊,头上金冠束发,面如冠玉、剑眉朗目,身材挺拔,刚在府门前下了马,他就看到一众人簇拥着太平公主急匆匆前来门口迎接自己,薛绍看见妻子来府门前迎接自己也十分高兴,他疾步走到太平公主身边,伸手臂揽住太平公主的腰肢,低头凑近她耳边宠溺的说道:“都是当母亲的人了,行事怎么还不知道小心一些?你现在有着身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下面的人做就行。”
太平公主被他揽在怀里,心里十分甜蜜,但面色上却有些羞赧,小声说道:“注意一点儿,还在门口呢!当着下人的面……”
薛绍看着她若桃花似的绯红俏脸忍不住哈哈大笑。
太平公主见他大笑,更觉得羞得慌,偷偷伸手一掐薛绍肋下的软肉用力一拧。正在大笑的薛绍好似被鸡毛塞住了嗓子。
“嘶……”一阵吸气,薛绍急忙伸手抓住太平公主柔软滑嫩的小手,低声说道:“娘子饶命,娘子饶命,为夫知错了。”
太平公主白了薛绍一眼,娇嗔的哼了一声,抬起手来帮薛绍解下披风,递给一旁的仆人。小夫妻二人便手拉着手走进了府中,二人回到后院的屋中。薛绍坐在榻上结果仆人递来的茶,刚喝了一口。太平公主便叫乳娘抱来自己的大儿子,拿着她刚刚缝制的小衣献宝似的拿到薛绍面前,在儿子身上比量着。
太平公主对薛绍说:“表哥,你看我做的这件衣服合不合适?”
薛绍接过那件小衣服,刚拿到手中便看到了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