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下去了。
文珠扭头别开眼,视线就落到了不远处的老板身上。
老板许是听到了房中的动静,也悠悠转醒,不过相较于伙计的生龙活虎哀嚎哭诉,老板就显得要安静许多。
文珠扯了扯池鱼的袖子。
“你醒了。”池鱼转过身朝老板走去,竭力忍住了想要掏耳朵的冲动,“感觉如何?”
老板似乎还未完全清醒,听到池鱼这话,愣了好半晌才有反应。
“老大”他动作敏捷的一把抓过池鱼的袖子,掩面大声哭起来,“老大你可算回来了。那些贼人实在太可恨了,看见老大你不在,就带着人来闹事。还好我凭借一口气强撑着,把那些贼人全都赶了出去,没让客栈遭受太大的损失……”
“什么叫你撑着一口气把那些人全都赶出去了?这里面明明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好吗?”
伙计瘪着嘴打断老板。
这人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以前只知道拍老大的马屁,实事半点不做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功劳也要一人独揽……
“呵,就你”老板不屑的看了伙计一眼,“当时要不是我绕到络腮胡的背后,用裤腰带勒住了他的脖子,你能从他的手底下逃出来?”
伙计一噎,瞪着眼吞吞吐吐片刻,道:“那..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还是我伸脚绊倒的呢。”
“那个……”
老板不甘示弱,坐直身体叉腰与伙计细数那天到底是谁打的人多一点。
安静的屋子里顿时变得喧哗嘈杂。
池鱼揉了揉耳朵:“我看你们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既然这样,那从明天开始,就给我开门做生意。”
两人争吵声顿止。
下一刻又齐齐喊老大,不要。
“啊,老大,我胳膊好痛,抬都抬不起来了。”伙计五官痛苦的皱到一起,极其艰难的躺回床上,“腿也好痛,可能明天连路都走不了了。”
池鱼看向老板。
老板落后伙计一步,想说的话,想装的疼痛的地方都被伙计说了,见池鱼看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就下了床站在地上,身子笔挺中气十足道:“老大放心,我明天一定开门做生意,保管让我们客栈的生意红红火火。”
话音还未落,他的身体就幅度很大的摇晃了几下,好似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池鱼摇摇头,一言不发的走出屋子。
留下老板和伙计两人在屋内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琢磨老大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思索了半天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老板便一脚踹到了伙计身上:“都是你,非要在那儿装模作样鬼哭狼嚎。老大一定是看出来我们在说谎,所以才什么都没说就走出去的。”
经过那些山贼闹了一场,伙计对老板也没有以前的逆来顺受了。
被老板踹了一脚后,立马反应过来,回了老板一拳:“还不是怪你。要是你刚才顺着我的话往下说,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着谁,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兵兵砰砰,文珠有些担心。
那两个人身上的伤可都是实打实的呢,就连大夫也说了,现在醒过来只是脱离了生命危险,接下来还需好生将养,这样打下去,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放心吧,没事的。”池鱼抬头望天,天上圆月高悬,“中秋了吗?”
“好像是。”
文珠有些不确定。
发生了这么一桩事,她成日忙着照顾这个照顾那个的,哪有心思去想中秋不中秋的啊。
何况人月两团圆的节日,连人都没法团团圆圆,又何必去管月亮呢?
池鱼和君墨更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她之所以会有此一问,不过是刚巧看到这轮圆月罢了。
“你有没有受伤?”
池鱼问文珠。
方才听老板和伙计对话,虽然两人言语中有夸大的成分在,但大多还是属实的,可想而知那日的状况。
既然老板和伙计都伤成那样,那文珠呢?
“我没事,都是些小伤。”文珠不在意的说道,“养几日就好了。就是老板和伙计,明天你真要让他们两个开门做生意啊?大夫可都说了他们需要好生将养。”
池鱼不动声色的往后瞥了一眼,笑道:“不过是被他俩吵得心烦,随口说说罢了。我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连人还伤着就迫不及待的逼着人开门做生意。”
“我想也是这样,他们两个真吵。”
文珠跟着弯了弯唇角。
“那些山贼眼下都在官府大牢?”池鱼又问。
文珠点点头:“出事后没多久,就有人报了官,官兵很快就赶了过来,看到是络腮胡他们,连话都没问,直接就把人抓起来带走了。”
她当时还纳闷为什么这些官兵连问都不问,就确定闹事的人是络腮胡他们,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惯犯。
还是刚放出来不久,就又犯事的惯犯。
“算他们运气好。”池鱼低声道。
文珠不解,疑惑看向池鱼。
池鱼也没解释,只道天色不早了,叫文珠早些回房歇息,文珠便也没再问,抬脚朝自己的屋子去了。
偷偷趴在门边偷听两人说话的老板和伙计见状,也想悄无声息的退回去躺着,结果还没动作,就听得池鱼的声音传来:“都听到了?”
什么?
“老..老大,我们只是想出来方便,我们真的没有偷听你们说话。”
老板笑嘻嘻的站直身体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