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蛇蝎美人蛇蝎美人,美人生了一副好皮囊,足以惑人心神,可那副好皮囊下藏着的心,也是狠毒如蛇蝎的。
典使微垂眼帘不再看。
那厢顾渊已经收回了手。
云方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在缓慢消散。
他维持原来的姿势没动,直到力气恢复了些许,才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的顾渊冷笑:“原来顾司隶也会折磨人,我还以为顾司隶当真清雅如莲,出淤泥而不染呢。”他理了理衣袍,“顾司隶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法子也别藏着掖着了,一起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吧。”
“能在顾司隶的手底下挨罚,我估计也算是全天下独一份了。”
“是吗?”顾渊动了动唇角,“既然你这么要求,那我就先如你所愿好了,回头你可要记得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这算是交换吗?”
云方挤挤眼笑。
适才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消退,引得他这个动作做出来是说不出的滑稽可笑以及扭曲狰狞。
回应他的是顾渊再次伸过去的手。
只是这次顾渊没有再落到刚才那个地方,而是换了一个位置,手法也与先前有了细微的变化,但带来的疼痛却是成倍增长。
云方啊了一声,尚算俊美的面上青筋暴起,眼神也开始涣散。
在牢房角落里躲着偷食的老鼠似乎都被这样的云方给吓住了,松开两只爪子摁着的食物,飞快的扒拉开墙角遮掩住老鼠洞的稻草钻了进去,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紧紧贴着地面不动。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趁乱把那些困在城内的人带出去?还有那些东西。”
顾渊忽然发问。
原本心神恍惚的云方顿时一个激灵清醒,勉力试了几次都没能牵出笑意,只得黯然作罢道:“顾司隶说什么,什么困在城内的人,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听那些民众说朝阳是如何如何风光秀丽热情好客,所以想来走走看看,没想到就被县衙的人抓来了这里..”
许是顾渊手下的力道放松了些许,他终于能积攒出笑意:“眼下顾司隶又这般待我,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顾司隶位高权重,想要碾死我这样的人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但蚂蚁也有知道为什么要死的权利吧?”
“顾司隶不妨同我说说,也好让我瞑目?”
顾渊松了手,云方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般,浑身湿淋淋的,没了顾渊的支撑,他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踉跄几下后噗通跌坐在了地上。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所以才过来问你,想给你个机会..”顾渊拿出一块绣着莲花的帕子擦了擦刚才碰过云方的手,“可惜你不珍惜。你以为,你这样咬死了什么都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他笑,眼中冷意更甚,“你可得记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卧虎。”
卧虎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
别说是他这样一个小小的王府门客,就算是有了官身的朝廷命官,卧虎想要杀,也能杀得。
云方当然知道这个,但他并不会因此害怕。
顾渊也没指望他说了这句话后,云方就会松口,于是他继续道:“你知道来见你之前,我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吗?”
看着顾渊的神情,云方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祥之感。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得顾渊道:“是连云坡。啧啧,那里的景致可真是不错啊,美得我差点都忘了正事,还好及时醒转...”
“你把世子怎么样了?!”云方面色大变,一改先前无谓姿态,双手死死抓着顾渊的衣襟,一双眼睛瞪得极大,“顾渊,你别以为昭武帝把卧虎交到你手里,又让你做了司隶,你就可以胡来!你要是敢对世子做什么,我们淮南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会善罢甘休?”顾渊挑眉,“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怎么个不善罢甘休法。难不成又故技重施,让赵铎带着乔装打扮过的淮南卫军找个由头去别的地方,然后出其不意攻下长安?”
云方咬着牙瞪着顾渊不说话。
不行,那句话不能说,说了就彻底完了。
不只是他,还有世子王爷以及整个王府的人,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们要造反的事情绝对不可以泄露半分。
可是..
云方打量顾渊。
他自诩看人看事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到本质,所以任何人都休想骗到他,但在顾渊面前,他那引以为傲的本事好像根本没了用武之地,他..根本看不透面前这个人!
明知他可能是在故意说谎骗他,世子根本没有被抓,事迹也没有败露,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万一。
万一世子真的落到了他的手上呢?
“..你乱说些什么!我竟不知道,昭武帝如此信赖倚重的人,心底竟藏着如此阴暗龌蹉的想法,居然盼着大周内乱,百姓陷入战火...你最好不要让我活着出去,不然,我一定会向昭武帝揭露你的狼子野心!”
顾渊后退几步倚着铁栅栏抱臂微笑,这个江湖术士真不是一般难缠啊,这样都不上当,还想反咬他..啧啧。
顾渊伸手摸进袖袋,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东西在云方眼前晃了晃:“如果看到这个呢?还是不信赵铎在我的手上吗?”
那是一枚用桃木雕刻出来的鲤鱼,刻工很是生涩,云方记得,那是当初郡主第一次动手做雕刻的成品,从选材到最后鲤鱼尾巴上挂着的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