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礼制,逢父母丧,当守孝三年,当然,这是不可能真正切实履行的。尤其对平民百姓而言,要生计,要吃要喝,哪怕尽孝,也不能荒废那么长的时间。
为表孝心,刘皇帝却要按照礼制来,不过作为皇帝,肩负着江山社稷,天下苍生,也必须得夺情,因而以日代月。
在这段时间内,刘皇帝是彻彻底底地放下了国家事务,一心放在尽孝上。而为太后丧礼,朝廷上下,也几多忙碌,刘皇帝特批钱百万贯,用作治丧事宜,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刘皇帝因私情最浪费而无节制的一次。
为此,竟然还有一名御史,拿太后遗命来劝阻刘皇帝,说如此做法,反伤太后贤明。一直以来,对于谏臣,刘皇帝还是很宽容的,但这一次,他发怒了,他觉得此人动机不纯,是故作姿态,以直邀宠。
不只下令将那名御史打了二十廷杖,还将其下狱同秋决犯人一起处决,还是大符劝阻方才保住了一条命,即便如此,最终也是流放边州。
如此,对于太后丧葬大操大办,朝中再无人敢发声了。当然,此事发生后,刘皇帝的舅舅们怒了,直接联名上表,愿意共同承担太后的后事费用,宁愿倾家荡产,也要给自家姐姐尽一份孝心。后来雍王刘承勋、徐王刘承赟也如此表示。
对于他们所请,刘皇帝自然没有同意,也不可能同意。不过,他还是下诏,丧葬所费,悉从内帑出,与国库分开。皇帝如此表示,大臣们怎能没有表示,经过廷议,国库也出三十万贯。
因为太后之丧,东京城几乎在整个秋季都沉浸在一片白色的哀伤之中,满城无杂色,中秋节都过得没滋没味的,几无庆祝。
国舅李业为山陵使,特地将高祖刘知远的陵墓刷新扩大,出殡之日,东京足有数十万百姓自发送行。灵驾南下许州,刘皇帝亲自护送,沿途所过,叩拜之民不绝于道。
听从了太后遗命,将之与高祖刘知远合葬于睿陵。关于谥号,原本刘皇帝是打算定个长谥,把所有美谥都用上,但后来觉得,没有必要,最终谥为孝明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