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拂了拂衣袖,撩开轿帘,望着里面坐得端端正正的人,伸出一只手去“殷殷,到家了。”他道。
那小小的手,落在他的掌心,手被炭盆烤得暖暖和和,贴在他的皮肤上是另一种熨帖,竟然有一种踏实了感觉。
就这么牵着她,一直进了寝殿,他的规矩一步没减,跨了炭盆,铺了满床的枣子、花生。
萧沉揭开喜帕,望着喜帕里的红妆女子,嘴笑得咧开了,这宫里的下人们还从来没见过皇上笑得这么开心过,“殷殷,你今天真美。”萧沉赞道。
可能他们的陛下喜好不同吧,那些伺候的宫女、嬷嬷们都努力装作没听到,其实沈殷殷刚刚入宫的时候她们就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有点儿。。。矮。不过后来想,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或许有惊人容貌吧,可是这容貌,好像也就差强人意吧,至少跟美不沾边。
而且看这皇后的样子还有些不咸不淡,没有娇羞也没有高兴,只淡淡说了一句,“谢陛下夸赞。”且皇上没有一点儿不高兴的意思。
可能,陛下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
此时喜婆端了一碗饺子上来,呈上来送到沈殷殷面前,“新娘子一路走过来饿了吧,陛下赏的,先用膳吧。”
沈殷殷其实胃口不大,但是既是陛下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总不能驳了萧沉的面子吧?夹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萧沉“生的?”
周围的下人们都笑了起来,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说要生的。”
萧沉也跟着笑,于这个沈殷殷是真的不懂,她从前哪里见过这些?本来该是她娘教她,可还没到那个时候,沈家就败了。
萧沉看沈殷殷这个样子,烛火摇晃衬得她的脸红扑扑的,心里爱得跟什么似的,捧着她的脸就亲上一口,“朕的傻皇后,往后要给朕生十个、八个皇子,可不许反悔啊。”
萧沉忽然靠得这么近,沈殷殷本来想抗拒,可又不得己任由他这么抱着。
今天候在寝殿中的人多,有些宫人从前不是近身伺候的,未经人事,见萧沉这个样子,许多都不好意思地遮了半边脸,可又舍不得不看。
萧沉挥了挥手,便示意那些人退下。
沈殷殷这辈子什么优点全无,偏偏只有听力最好,待那些下人走了,她偶尔还能听到几句“你看,陛下可是真的喜欢这徐家大小姐。”
“那还有假?听说就因为这徐家大小姐前些日子那脾气,陛下还亲自去勇毅候府哄着呢。”
“娘娘的命可真好,有陛下这么疼着。”
沈殷殷觉得有些好笑,她的这个命要是给她们,只怕一个个都避之不及。
待得人都走净了,萧沉吹熄了两根蜡烛,室内实在太过明亮,晃得人眼睛生疼。给沈殷殷倒了杯茶送到她面前,他当然知道沈殷殷并不情愿,可他从来就不在意这个,“可饿了?”他见她喝着茶水,在旁边关切地问道。
还是瘦得跟个骨头架子似的,什么时候才能养回从前在沈家的样子?
他给她茶水,她就接着,只是不大敢去看他,只道“谢陛下关心,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就早些休息。”萧沉又熄了几盏蜡烛,只剩了窗台两只凤烛,按习俗是要燃到天明的。
“好。”沈殷殷永远都那么温顺,好像一只绵羊一般。
“可要叫人进来服侍?”其实萧沉都察觉不到,他竟然在下意识地讨好。
“不必了。”沈殷殷自觉地脱了头上的珠钗,垂下一头乌黑的长发,抬起眼看向萧沉问道,“陛下需要臣妾宽衣吗?”
这大约是传说中的相敬如宾吧,客气得让人觉得有些可笑,“咱们往后就是夫妻了,不必这样称呼,还是像从前那么叫就好了。”
她从前叫他什么?萧沉哥哥,现在怎么叫得出口,沈殷殷低头沉默。
萧沉知道她又开始犯倔了,心里莫名一阵烦躁,“算了,你还替我宽衣吧。”他道,这件事她反倒不会拒绝。
“是。”沈殷殷去给萧沉取下玉带,又解开他的领口盘扣,她本来就矮,站在他的面前还没有胸口高,认真给他解着扣子,黑发垂在脸颊两边,动作小瞧又细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很是认真的模样。
萧沉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沈殷殷被吓了一跳,抬起头见他眼睛光芒甚异。她有很多事情不懂,比如新婚夜里男女究竟要经历什么。
萧沉可顾不得,将她抱起便往榻上去,窗边两根烛火映得屋内灯光迷蒙,床上铺了好些花生、枣子,咯得沈殷殷生疼。
萧沉的吻落在她的颈间,她觉得有些眩晕,袖中一个冰冷的物什,她很庆幸,当她答应嫁给萧沉的时候,徐春对她的戒备便放松了很多。
当她告诉徐春她戴烦了玉饰,想要金钗的时候,徐春对于未来皇后的话哪有不应的?赶紧打了几副金钗、金钏给沈殷殷送了过去。
看,人只要是被逼急了,没有谁是学不会撒谎的。
忽然被一把大手捏住,萧沉衣衫尽开,露出一片晶莹肌肤和棱角分明的锁骨,他方才闪着光亮的眼睛里换成了一片森冷,他看着沈殷殷手中的金钗,唇边露出一丝冷笑,“你觉得你能蒙得过我?”
竟似早有预料一般,沈殷殷手被捏得生疼,但也顾不得,“你。。。你都知道?”
“徐春给你打金饰之前事先都来问过我,没有我的首肯,他敢擅自给你这些东西吗?”萧沉反问,对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