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沈文韬两眼一发黑,他就知道,沈殷殷出来就什么都兜不住了,同一个时候,同一个娘胎出来的,怎么他就这么天资占尽,这小萝卜丁便楞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秦淮歌女?这件事连你也知道?”沈大人眼睛睁得老大,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说起歌姬舞姬是一点儿羞都不带的。
“是你?”方才一言不发的玉娘见了沈殷殷也岔了口气,才又笑道,“我就说嘛,神仙一般的沈郎,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夫人?常听人说,首辅家龙凤双胎,那长的把便宜都抢光了,剩了个蠢笨的。。。”她后面的话没说完,才发现自己嘴中嚼舌根的首辅,就在上头坐着呢,连忙住了口。
“夫人?”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娶了夫人了?首辅大人觉得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了。
“姑娘,我知道骗你是我的不对,但是你还是不要缠着我哥哥了,我爹娘管得紧,他不能娶你的。”沈殷殷并在意玉娘说她蠢笨,有许多人在背后这样说她,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一番劝解话说得很是真诚。
“所以你装成他的夫人想骗我回去,这便是堂堂首辅家的作风?”玉娘杏眼一瞪,显然没有要作罢的意思。
“到底什么事?都给我跪下。”沈大人拍案而起,惊得堂中三个人齐刷刷跪下。
“到底怎么回事?”沈大人觉得应该拿出三司会审的派头。
“爹您先别生气,都是些小事罢了,是这歌姬勾引儿子,儿子年幼着了他的道,给沈家蒙羞,爹,您罚我、打我吧。”沈文韬好容易挤出三滴泪来。
“你给我闭嘴。”沈大人一指偏向沈殷殷道,“殷殷你说。”
“哥哥,你怎么了?”沈殷殷正待往下说,见自己兄长偏着个脑袋,眼睛像要抽风了似的。
“没。。。没什么,昨晚上没睡好,眼皮抽筋。”沈文韬欲哭无泪。
“别管他,殷殷,你只管说便是。”沈大人道。
“其实我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哥哥那一日找我,说自己有了难,让我帮一帮他。”
“如何帮的?”沈大人问道。
“就是让我扮了一次他的夫人,然后说我坚决不同意郎君纳妾,再给玉娘一些钱让她回秦淮去,最后再威胁两句,说要是再见到她便就不客气了。每一句话都是按哥哥说的做的,怎么没用了?”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像是腹诽,但是堂中的何人没有听清?
玉娘听到此处盈盈欲泣,去拉沈文韬的衣袖“原来是这样,沈郎,你就这样烦透了我吗?那我们过去的那些时日又算什么?你若是真厌倦我了,与我说便是了,何必这样骗得我好苦啊。”她本是一把好嗓子,这样声声凄厉,连哭带唱,一路传了好远。
“荒唐。”沈大人这才摸清了来龙去脉,“沈殷殷,你可是个大家闺秀啊,往后是要嫁到天家去的,出去抛头露面本来就不对了,你还敢。。。还学会给你哥哥打发外头那些莺莺燕燕了,往后怎么把你往皇室送?说,这种事以前还做过几次?”
“没有了,就这一次,爹,你不要骂妹妹,都是我的不对。”沈文韬抢着说。
“我待会儿再收拾你。”沈大人一眼杀了过去,又对着沈殷殷道,“沈殷殷,你说。”
“这是第。。。第三次。”
“沈殷殷,你脑子过年的时候被全家人煮了吃了?”沈文韬忍不住怒吼。
“沈文韬,你给我住嘴,来人啊,把老夫的马鞭拿来,今日我不打死这个小畜生,你自己不成气候也就罢了,你还带坏你妹妹。”
“不要打沈郎。”玉娘扑倒在沈文韬面前,“首辅大人,都是玉娘的不是,是玉娘给沈家一门蒙了羞,反正是贱命一条,你就把玉娘打死吧。”沈大人兼济天下是出了名的,虽然是歌妓,那也是人命,哪能说打就打?
“姑娘,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真要嫁给我儿子,可以,但你想好了,这个东西,我和他娘都管不了,他外头有多少相好我们知道的都数不清,你嫁过来只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沈大人觉得说起自己这儿子都脏了他的嘴。
玉娘没想到首辅大人这么快就点了头,她哪里知道,这府中看着威严的沈大人其实并不是最难缠的,眼中黑珠子一转悠,“啪”地一耳刮子落在沈文韬脸上,“没想到你竟是这样,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罢一头便往那门框上撞。
沈殷殷、沈文韬连同一众下人去拉,都险些拉不住。
此刻下人恰送了马鞭来,沈大人看着这堂中一片混乱,只觉得手上的鞭子沉甸甸的,竟不知从何处下手。
“谁敢打我孩儿?”此刻玉和长公主正从外面赶回来,昨天一席话,她以为丈夫真的转了性儿了,今天一早高高兴兴进宫去找太后唠嗑,想给太后讲讲自己新悟出来的训夫之道。可谁曾想刚进宫,屁股还没坐热,便有下人来报,说府里闹起来了。
玉和长公主来不及和太后告别便往府里赶,当到了府门口,便听到下人说,老爷要打少爷和小姐,那还了得,七魂去了三魂,风风火火往训诫堂去。
果见沈大人手上正握着一根马鞭,这下人证物证俱在了,上前一把将他手中的鞭子抢过,像老母鸡护崽一样,将两个孩子挡在身后。
“沈旷,你凭什么打我孩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是让你打的吗?”
“娘。”沈殷殷见了她娘眼睛一亮,沈文韬见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