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晓晨是真的很意外。
他们不是早就达成共识,假订婚?
然后关于定婚的细节,他都说了交给杰森处理。
当时心里自然是委屈的,但事后想想也没什么,他那么忙,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这种事情,杰森给办得漂漂亮亮,目的不就可以达成了?
因为怎么算,都没有华雪城一定要亲力亲为,操心订婚典礼的必要。
所以,她也就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是,华雪城的声音里,却又积累了层层叠叠的怒气:“穆晓晨,你再说一遍。”
穆晓晨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了,横竖这个人在她面前,就是这么的喜怒无常。
她弱弱地,很不确定地改口:“呃……要么,我过去看看?”
“你以为呢?”
这四个字,分明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穆晓晨打了个冷颤,却还是硬着头皮问:“现在吗?”
华雪城看看时间,“不行吗?”
三个字里,却带满威胁。
尤其是婚庆策划还坐在他对面,他这都跟穆晓晨服软了,要还不能把她给叫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敢让华雪城丢面子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可穆晓晨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弱弱说:“可是今天我还有事啊……”
华雪城几乎吐血:“你有什么事!”
她最好给他一个正当的理由!
穆晓晨说:“爸说带我去公证,然后把公司过户给我。”
这个理由倒挺充份,但华雪城却觉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整个人都几乎背了过去。
缓过来,他简直要抓狂了:“你就打算自己去?!”
穆晓晨很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叫你陪我,但是又怕你没时间。”
他连订婚典礼都交给杰森处理,自己又早做下承诺不麻烦他具体的事情,总不可能一次实践都不做。
--还有,老爸塞安源水利这么个破烂公司给她的时候,某人的表现,可真是让她有心理阴影了。
如果不是他在场而且没有提出异议,她一定不会当场答应,而应该回头找人商量商量,再回复父亲的。
华雪城才不接受这样的理由:“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时间!”
穆晓晨沉默了下,才说:“我请了一个专业经理人。”
华雪城意外了下:这丫头长进了嘛!知道请人参考了。
不过--他问:“男的女的?”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对穆晓晨已经有了独占欲的体现。
实在是一想到之前帮她的人,他就非常地不爽。
什么郁临风啊叶希年啊之类的,全是青年才俊。
这丫头的目标,还真不是一般的明确,那是相当地整齐划一!
穆晓晨没想到他会管这个,有些奇怪:“男的啊。”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么?职场上不是很多人认为男的会比女的逻辑性强也更专业么?
在她眼里,华雪城对宴文丽一往情深,与她只不过是合同关系。
就算听出来华雪城似乎不爽,她还是有些委屈地解释说:“不至于请个经理人是男的都不可以吧?”
华雪城脸都黑了:“让我来猜猜是谁,叶希年?郁临风?还是苏哲?又或者别的护花使者?”
穆晓晨完全没有想到他还知道苏哲,但他把所有人都归类为她的追求者,还真是莫名其妙!
于是愤愤然控诉:“华雪城,你什么意思?!”
他还没说什么呢,这人倒炸毛了。
华雪城凉凉地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
穆晓晨顿时觉得他好小气,约法三章里只是说不能让他难堪,她请个经理人一起谈工作,有什么值得难堪的:“就知道你要拿这个压我!我这是正常的人际关系!难道等我接收了安源水利,还把里面的工程师换成一水儿女的?”
华雪城不跟她争吵,直接说:“你不需要经理人,我会陪你去。”
穆晓晨狐疑地:“你该不会像上次一样,又要给我什么教训吧。”
华雪城被她这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态度给逗乐了,不禁莞尔:“看来效果不错嘛。”
可不是,她不仅知道请经理人了,还把他这个“潜在危险源”给排除在外了,打算请“靠得住”的人。
提起那个,穆晓晨很郁闷,她把自己真实的感受给说出来:“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以至于有时候,你觉得只不过是交交学费让我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以他的眼光,的确是不用在乎她得到的是安源水利还是食品公司,横竖都是入不了他眼的“小公司”。
可这样的芝麻绿豆,却是她现在竭尽所能,才可能得到的全部。
华雪城之前倒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听她这么一说,怔了怔,承诺说:“以后你的事情,我只要管,就会重视。”
不会当成鸡毛蒜皮般随心所欲,而是跟他重视的生意一样认真对待。
只因为,她是那么的看重。
而且,她现在可以依靠着他,但他总有离开的时候。
早晚,她还要靠自己拥有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上打拼。
母亲病重不能理事,父亲又完全跟她对立,她的处境这么艰难,现在,他能多帮她一点,让她更强大一点,就强大一点吧。
他的确不该那么轻率地以他的目光替她做决定,说什么与得到哪个公司相比,她能吸取教训更重要。
穆晓晨有些意外他居然这么说,这人真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