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赛里在洛阳,斡鲁在邓州,距离这均州都有不短的行程。缘何会一同出现在此地呢?这事还得从赛里身上说起。
商州之战。因为赛里袖手旁观,造成斡鲁大败,退守邓州。高品质更新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但赛里还是有点愧对老伙计。上月初。拔离速被调到洛阳。守龙门。辅助赛里。有这么一位西路军悍将助守,当面之敌又是陕州的李彦仙军,不入法眼。赛里也就可以安心去一趟邓州,慰问老朋友了。
斡鲁连番大败,不光丢了陕西,更尽折上万兵马,金西路军最后精华全葬送了。这位原陕西都统,现下是待罪之身,等待国内处理旨意。在此情况下,斡鲁心情郁闷,郁郁寡欢是很正常的。人情绪低落的时候,很自然地,就想去看看山川景物,舒解胸怀。正好,邓州百里之外,跨过汉水,就是著名的道家洞天福地武当山。
翰鲁正准备出行之际,老朋友到访,来得好不如来得巧,那就一块去吧。就这么着,赛里与斡鲁二人率邓州金军最后的精锐——斡鲁合扎百人队,南下武当,饱览山色风光,胸怀果然舒畅了许多。
一行百人,去时两手空空,但回时却有知均州及当地官商厚礼相赠,弄了满满地好几大车,这心情就更好了。直到此刻驻马汉水之畔,归程在即,从仙山上下来,回归凡间,各种烦恼又扑面而来。赛里与斡鲁,俱又嗟叹起来。
这几大车赠礼颇为沉重,脚夫却只有十数人,装卸自然就慢。若在平时,这些金兵恐怕也得上前搭把手,但眼下不正有一群免费劳力么?
这支合扎卫队的统领,带着那说得一口燕地宋语的金兵走过来,喝令道:“出二十人上去搭把手,我等快些过河,也能早些将船还给你们不是?”
这话在理,出几个仆役也不是不行,不过,在众商贾中,论仆役随从之多,却是那位狄大官人,他总得出大头吧。
令王坤等人大出意料的是,那狄大官人非但主动出人,竟然他自个都亲自出马——堂堂一个仆役过百的大官人,亲自去扛包?王坤等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狄烈将大狙抱在怀里,外罩大麾遮掩,盖上头罩,混迹于二十名近卫当中——他与两大金军主将的距离不过百步,也就是一百五十米左右,这点距离,正常情况下,只要瞄准目标左眼,就不会打到右眼。但是现下也有难处,现场太混乱,人来人往,射界受阻。而且赛里与斡鲁都处在护卫半环护当中,遮挡得很密实,偶尔晃一下脸,很难瞄准。
要解决这个难题,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上树,居高临下,射界开阔,轻易狙杀;要么绕到江边,避开混乱的人群及合扎兵的“u”字形半包围护卫,从斜侧方开阔的角度狙击二将。
金兵召集人手搬卸货物,正是瞌睡送枕头之举。
狄烈越走越往外,很快脱离近卫环护圈,身边只跟着岳云、郭大石等数人。当他们这几个显得很是突兀的小团体,越来越近河边之时,终于引起金兵的注意。
“兀那汉子,站住,别动!”那合扎统领戟指大叫。
“什么?你说什么?”郭大石理所当然地听不懂女真语,越发走得快了。而狄烈与岳云更是埋头疾步而行。
金兵合扎统领大怒,既然语言不通,那就亮出国际通用的警告吧——铮!弯刀出鞘,寒森森的锋芒,直指走在最前头的郭大石。
这边异常的情况,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赛里与斡鲁在内的金军兵将,目光齐刷刷投注过来。
狄烈一掀头罩,冲五十步外的赛里一扬头:“盖天,耳朵还痛吗?跑得了易水,跑不过汉水,去死吧!”
狄烈声落,猛地扯下身上大麾,露出怀抱精光闪亮的大狙。但他的第一枪,目标却不是赛里或斡鲁,而是哇哇怪叫。挥刀扑过来的金兵合扎统领。
能够当上某路都统级的合扎金兵,非身经百战,技艺高超不可。而能当上合扎金兵中的谋克统领,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就算把天诛军中排名前五的一流武将拿出来放对,也要一阵好战。若是被其缠住,什么计划都要泡汤。
而现在,狄烈对付此人,都不带瞄准,只轻轻动了一下食指——砰!一声比弓弦空响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响起。那跑得飞快的合扎统领。就象迎头撞上一堵无形厚墙,倒弹飞出,挥舞弯刀的手臂,连同半边胸膛。赤淋淋地飞上半空……
当所有人都被这诡异地一幕惊呆定格之时。狄烈迅速掉转枪口。根本没时间瞄准,凭着经验与长期训练的本能,抬枪便射——五十步外。刚想来一个“镫里藏身”的赛里,身体刚倾斜,骤然发出撕裂喉咙般地惨叫,左大腿从根部被整条炸飞。子弹余势未尽,穿透马腹,战马悲鸣着侧倒,生生压住赛里另一条腿,令其除了可以惨叫,半点动弹不得。
第三枪,目标,斡鲁。
但就在这一刻,反应超快的斡鲁,身体一仰,躲到一个护卫身后。
就这样么?那你也太小看大狙的威力了。
狄烈毫不迟疑扣动板机——
砰!被当做肉盾的护卫,护心甲与心脏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