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轰鸣声缓缓消降。

唐翩翩用手背抹了把脸颊,看着她的保镖把苏思睿带到路边才放心。

聂翊神情略显倦怠,他最讨厌被人耗费时间精力,但没有显露出不耐烦。

够淡然,也够冷血。

唐翩翩见多了他这种样子,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那天把捉弄她的男生从三楼扔下去,也是这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车子重新上路。

唐翩翩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也不敢问。

“做什么都好?”聂翊突然问道。

她刚才慌乱中口不择言,的确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他这是……当真了?

唐翩翩抿抿唇角,水蒙蒙的大眼望向他。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还能做什么。

难道今晚注定……

她打个了哆嗦,赶紧追加上附加条件:“但是不能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

聂翊看着前面,脸上一丁点的表情也没有。

“那什么不安全?”

唐翩翩小脸微红,琢磨着该怎么回他。

聂翊又问:“床上安不安全?”

这一次他还撇过脸来,目光正正地对上她,三分调侃,七分认真。

一上来就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那这句又该怎么回他?

被男人那双勾人的眼睛盯着,唐翩翩也没工夫拐弯抹角了,实话实说道:“不安全。”

聂翊就看回前面,继续开车。

唐翩翩暗自松了口气。

到底几个意思

她惴惴不安地猜测了一路,直到车子停在他们上次见面的酒店外。

唐翩翩绝望地闭了闭眼,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几天前她已经叫人粗略调查了一番,聂翊自上个月从美国回来后,一直都下榻在这所酒店。

她也试图调查他如今的背景,却一无所获。

只知道他七年前随父母搬到了美国,举家连夜迁徙,好像是因为遭遇了什么变故。

他的一切都无法叫人窥探到,曾经是,现在更是。

下车的时候,突然间,唐翩翩脑中一闪而过刚才在琴房所见的那道人影。

并非不相信苏思睿,其实她也见到了,那个如同鬼魅一样的影子。

那会不会就是他?

唐翩翩偷偷看了眼聂翊。

忍不住好奇起来:他去那里做什么?

唐翩翩才出了会儿神,一晃聂翊人就不见了,手下过来接应她,再次把她领到了上次呆过的房间。

房门打开,唐翩翩见小包无聊地躺在地上,各种玩具散落一地,但它仍是恹恹的,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也不知怎么了。

唐翩翩站在门口,轻声唤它:“小包?”

一听到她的声音,小包瞬间就满血复活,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她怀里。

唐翩翩已经能猜到了。

聂翊这回,又是叫她来陪小包玩的。

看来事到如今,他对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现在她唯一的作用只是用来陪小包解闷。

唐翩翩十分欣慰,她当然喜欢小包,这可是她的儿子。

见了小包两次,她甚至还生出把小包夺回去的念头。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想从聂翊手里夺走东西,她得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可怜了小包,像个爹妈离异的单亲苦小孩。

她能做的,也只有祈祷聂翊以后的老婆能对它好一点,千万不要是个恶毒后妈。

*

把小包哄睡后,唐翩翩还像上次一样,怜爱地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起身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刚一把门拉开,她就条件反射地张大嘴巴,一只大手及时覆盖上她的下半张脸,把那声惊呼牢牢堵回去。

聂翊不悦地掀起眼皮,看着她。

“好不容易哄睡着了,你又想把它吵醒是吗?”

声音虽一贯冷漠,但叫她听出了别样的东西,他这是把小包当亲小孩儿了。

和她一样,她也把小包当做亲小孩。

唐翩翩眨了下眼表示了解,抬手指指自己嘴巴上他的手,意思是:你能不能先把手拿开?

聂翊挑了下眉,松开手掌,手心却还是没离开她的脸。

他顺势抬起她的下巴,认真端详她嘴唇上破掉的那一小块伤口。

唐翩翩又眨巴了下眼睛。

前天被他索吻弄破,反反复复都好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总涂口红的缘故。

女人都挚爱口红,唐翩翩更是,她已走火入魔到不涂口红就不出门的地步。

所以相比自我满足,这点小伤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聂翊高大的影子笼罩着她,他背光,五官显得更加深邃。

他又皱起了眉。

是不是被发现自己看他看太久了,唐翩翩连忙低下双眼,又低了低头。

聂翊用力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恢复原位。

唐翩翩轻轻哼了声,只好仰脸乖乖给他看。

微凉的大拇指擦上她的双唇,把那层艳丽的红色抹去,聂翊动作很用力,语气也很冷:“谁让你化妆的,不知道伤口还没好?”

唐翩翩:“不、不碍事。”

“过来。”聂翊转身,示意她跟上来。

他往前迈了两步,直接走进正对面的一间客房。

一个眼熟的年轻男人随后也走进来,带来一只医药箱。

唐翩翩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旁边聂翊不悦地说道:“你先出去。”

迟礼鞠了个躬,很快就退出去了。

唐翩翩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就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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