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文庆睁开眼睛,刚漱了口,就有人过来传报,说是别院的仆役文棵过来请安。
于是他便放下水杯,一摆手,直接让人过来。
不一会,一个畏畏缩缩、穿着青衣的身影就走入了屋中。
“昨日那皇甫小儿,可有什么动静吗?”文庆坐在椅子上,神色从容的问着。
那文棵便小心回道:“还是如前几日一样,在操练和读书之后,便就前往灵鹤茶肆听说书去了。”
“又去了灵鹤茶肆?”文庆眉头皱起,“他自从七八日前去了那里之后,隔个几天就要去一次,尤其是最近两天,更是去得格外频繁,到底是因为什么?”
文棵犹豫了一下,最后摇头道:“小人着实不知,他也只是看小人还算听话,才会让小人跟随陪同,至于其他,就不是小人能知道的了。”话落,眼神便开始游离。
文庆一听,不由皱起眉来,想了一会,又问道:“那他去茶肆之后,都做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听了什么段子?”
“这……”那文棵思索了一会,摇摇头道,“皇甫公子每次过去,都没有跟什么人交谈,就是听听说书人讲话本,而且每次听的内容都不一样,除了那位英先生所讲。”
“英先生讲的是什么?”文庆顿时来了精神,得到的回答,显然和他的预期不同。
“说天下。”文棵的回答平淡无奇,“那位英先生主讲的就是这样,虽说这个话本还未写完,但即使第二日没有新段,英先生还是会将前几日讲的重新整理一遍。”
沉吟了一会,文庆摆摆手说道:“行了,我已经知道这些了,你先回去吧,等会那小子也要开始操练了,若是发现你人不在说不定会新生疑虑,”说着,他冷笑一声,“从刚才开始,你就有些魂不守舍,兴许是担心暴露吧?”
文棵被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起来:“公子明鉴,小人能为公子做事,那是修来福分,绝无他意,只是害怕暴露了自身,坏了公子您的事……”
“行了,不用在这里解释,我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文庆摆摆手,“只要你全心全意的办事,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但如果你三心二意,心存其他念想,那也不要怪我!”
文棵立刻千万保证的离去了。
等人一走,文庆依旧紧皱眉头,思量着局面,越发疑惑。
“灵鹤茶肆,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若说寻常,但他皇甫小儿之前可是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为何如今这般热衷?前后反差太大,总让人觉得古怪。”
他思前想后,甚至生出了自己前往一观的冲动,不过还是理智的抵制住了,因为如此一来,等于明摆着告诉李怀,自己这边正监视着他。
“还是先等等看。”
有了决定,他也没有打算真个被动等待,而是一挥手,唤了一个人来,吩咐了几句,这才暂时放下。
另一边,文棵匆忙离去,便快步回了别院,然后装若无事的加入到了劳作的仆役之中。
到了午时之后,李怀便拖着疲困的身子归来,一番按摩敲打之后,精神便恢复过来,等稍事休息,便如同前两天一样,招呼着几人一起前往灵鹤茶肆。
如同过去一般,文棵也被李怀叫着,陪同前往。
等到了地方,李怀就找了个位置坐下,马上就有跑堂的过来询问,得了吩咐后,很快就有茶水糕点奉上。
台子上,正有两个男子讲着话,一对一和的,颇有几分相声的味道,不过李怀听着那口气和内容,知道还是类似于评书、话本的格调。
等坐了一会,两个人先后鞠躬下去,众人便喝彩起来,即使二人离去了,台子上只剩下两个拿着乐器的女子,这喝彩声也没有断绝,因为只是稍微空了一下,两个女子便就奏乐,跟着那英先生不疾不徐的走了上来,冲着众人拱拱手,再抬起双手虚按,这喝彩声就戛然而止。
李怀也跟着喝彩。
这两天他来到这里,本意是想看看自己的第二回目,什么时候会被宣讲起来,结果也顺势听了英先生的评书,也不由佩服其讲故事的本事。
往往一个很平常的故事,经过这位先生抑扬顿挫的宣讲,配合一些小贴士一样的提醒,还有顺势讲解的历史背景等,就会变得妙趣横生。
更不要说,英先生如今主讲的《说天下》本就是相同题材中的佼佼者,远超同行不说,更是高潮迭起、一波三折的不要不要的,经过这位先生的嘴一加工,这效果别提有多出色了。
以至于李怀都喜欢听了起来。
虽说,他听着听着也意识到,这描述前面几个朝代争霸演义的内容,和自己看过的历史正本,是有着不少偏差的,可一点都不影响他的观感,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几次停顿和休息之后,英先生的折扇一合,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就结束了今日的宣讲。
周围顿时满堂喝彩,不少人都让这位先生再说一会。
“不了,接下来,还是由我那弟子上台来说,希望诸位看官继续捧场!”
这话说完,他也不理会众人的心思,还是拱手一番,就直接走了下去。
然后,谷褚便走了上来。
还是原来的打扮,谷褚走了上来,清了清嗓子,随后便是一番场面话。
李怀则留神起来。
先前几天,这位见习说书人,也是一样登场了几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