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与墨先生商谈的时候,某家便就说了,若是某家得了那等消息,那必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同时尽可能的搜集情报了,尤其是这城中的情况,听说流言处处,人人自危,偏偏还不能理会,不得不说,那定襄侯的阳谋,太过要人命了!”
站在城墙,迎着凉风,郭集材远远地眺望着对面的树林,林子里若隐若现的营帐,不由眯起眼睛。
在他的身边,副将阚厦则低语道:“话虽如此,但那位墨先生的手段,也着实高明,这一手将计就计一出,果然让对面安定下来了,否则昨日便该有攻城之举,现在必是在稳定跟脚,我等也能喘了口气。”
郭集材转头看了一眼,道:“听你这口气,似有畏惧?”
阚厦苦笑道:“这是自然,那位定襄侯的名声,现在谁个不知?属下可不敢嘴硬,那怕就是怕的,能拖延一阵子,那也好过直接对。”
“没出息!”郭集材冷哼一声,“我等现在战局天时地利,只要得当,问题还是不大的,只不过还有些事,必须得小心,你可都吩咐下去了,让那些个兵马,都看守好各自的地盘,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休怪某家无情!要知道,现在可还不是放松的时候,那墨贺虽是施展了手段,可同样也埋了隐患!”
“什么?莫非他也暗通定襄侯了?”阚厦神『色』猛然一变。
“这倒不是,只是他却……”郭集材说了半句,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停下话语,凝神盯着阚厦,冷冷问道:“你为什么要加个也字?”
阚厦身子微微一抖,随后赶紧说道:“现在不是这处处都在传闻,说是城中内外处处皆有暗通之人,早说那李家已经和定襄侯约好了,下午又有人说,张家也和定襄侯约定好了,最后到了晚,可能连刘家都和定襄侯说好了,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哪家还定襄侯说好了,所以我在想,别不是连墨贺都和定襄侯说好了。”
说完这些,他还赶紧自辩道:“将军千万不要误会,我追随你这么久,咱们也都是河中人,哪里有可能暗通那定襄?”
郭集材却淡淡说道:“那我方才问你的时候,何以那般反应?”
阚厦就说:“我那时担心将军你误会了!”他解释之后,又问:“将军还没说清楚,为何说墨贺留了隐患?”
郭集材闻言,也顾不其他,叹了口气,道:“因为他派出去的一队兵马,劫持并且烧毁了定襄侯的一条补给线,让对面的军营缺少了众多粮草!”
“什么!”阚厦立刻大惊失『色』,“这寻常的兵马,若是被劫了粮草,那无疑就是要走绝路了,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军队没有了粮草,那几万大军人吃马嚼的,如何能支撑得住?士气先就要低落了,最后只能被『逼』着强行决战!”
“谁说不是啊!”郭集材的话语中,满是无奈,“若是换了旁人,只要知道这个消息,我自是大喜,还要领兵掠杀一番,跟着布置陷阱,等着其人急切来攻,好一网打尽,可这人既是定襄侯,事情自是不同了。”
阚厦也略显激动的说道:“是啊,就想着要拖延拖延,谁曾料到,居然是这般结果!那个墨贺墨先生也真是的,表面智计百出,却在这件事犯糊涂,若是『逼』着定襄侯领兵来攻,以其人手段,加城中局面,我等有什么胜理?”
郭集材还是叹息着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般看着了,好在某家还有一点脸面,加还有一点能耐,固然不能接替关之山,管理整个局面,可单独一路两路的情况,还是能控制一下的,只要控制局势,抽调兵马归来,聚集足够的人手,便是那位定襄侯,亦可以与之斗一斗!”
旁边的阚厦赶紧点头,表示支持。
郭集材便就问道:“对了,之前乌将军已有回信,他的兵马,如今走到了何处?”
阚厦拱手道:“属下刚刚得到情报,说是那兵马再过一日,便将抵达。”
郭集材笑道:“好!让他们小心一些,绕过定襄军营,防止意外,等人一到,我等人手增加,这胜利的可能便就增长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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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位主将、一位副将交谈的不错,殊不知二人的这番对话,很快就被送到了墨贺的手中。
看着手所记,墨贺眉头紧皱,微微摇头,最后居然气极而笑,等笑声平息,他对着面前那人淡淡说道:“真个好笑,从来兵家使兵,听说敌军粮道被劫,往往都是大喜过望,认为胜局奠定,结果这两个倒好,反倒是担心敌人因此而进攻,按理说,这敌人一定要进攻,其路径便已可以预测,等于料敌于先,岂不是可以从容应对了?”
说着说着,他摇了摇头,发出了苦笑:“到底还是让李怀的名声给吓着了。”
在他对面站着的人,微微低头,神『色』如常,说道:“这实不怪其人,毕竟那定襄侯所为,确实骇人听闻!不说旁的,就说那王英,先前我去,便注意到其人不对,本以为还有把柄拿捏,但转眼就被定襄破去,如此手段,着实是神鬼莫测,被人敬畏,是理所当然的。”
“哼哼,”墨贺冷笑一声,“他现在的名声起的快,跳得高,但是建立在常胜不败的基础的,但实际算一算,其实时间不长,只要有一次失败,便要将威望散去,正是其勃也兴焉,其亡也忽焉!”
话未说完,忽有人急切来报,并且送一封战报。
墨贺心感不妙,接过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