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将军将方才的局面,大体的说了一遍,王氏的情绪、表情,随着将军的话语而起伏不定,经过了几次巨大的转折,从最初的担忧、惊恐,到最后的庆幸和感激,整个过程,大起大落,很是耗费精神,最后脸色都有些发白,脚下差点没有站稳。
等被龙骧将军扶助之后,王氏就对着李怀道:“怀儿,这次多亏了你,我是知道当时的情形的,何等危险,便是我,方才若不是中心奴仆舍命掩挡,此刻怕也是不能站在这里了,而你老师这身子,若不是有你护持,更是凶多吉少啊!”
她的话语中,全是浓浓的关心与感谢,更满是庆幸。
李怀如何能够居功,赶紧就道:“这本就是弟子该做的事,师娘客气了。”
“正是如此,”龙骧将军也笑了起来,“这小子当初在荆州,若非为夫护着他,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你也无需这般,这个徒弟的心性,我自是清楚的,这也在意料之中。”
若非您老人家看重我,那文庆等人,岂会一意欺侮?
李怀在心里吐槽,但想来男人在自家女人面前逞威风、表强悍,那都是传统技能,更何况还是自家老师,他这个做弟子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拆台不是,于是便就在旁边笑着看着,只是不远处,还不时有碎物落下,乒乒乓乓的,很是不应景。
但这说话的夫妻两人,显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这话倒也不错,王夫人那边如何不好说,可李怀却是清楚,若不是自己来了一个回溯,那自家老师可能就真交代在里面了,所以自己这个功劳,还是可以算一算的,对于诸多表扬,他表示心安理得。
但那王氏听着自家夫君说了两句,就低头道:“还是夫君见识广,妾身妇道人家,想的不够周到,先前夫君便说了怀儿的诸多优点,妾身却不以为然,如今想想,真是不该,有这等好儿郎,正是我家侄女的良配,既然如此,不如便将这事定下来吧,也好让妾身心安。”
此言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就是一安静。
李怀满脸茫然。
怎么回事?
怎么说着说着,莫非就要开始给我相亲了?这是哪跟哪啊!
莫说李怀了,便是龙骧将军也是一愣,而周围跟着的几位仆役、护卫,也是眼神飘忽。
忽然,将军看了李怀一眼,一笑,道:“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不忙一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此次天灾之事平息,至于其他,娘子放心,为夫总不会忘了的。”
王氏却有些不满,道:“你我安稳,虽有小恙,总是什么大灾,而怀儿此番立下大功,你当赏罚分明,岂能用借口推脱?”
龙骧将军笑容不变,只是道:“怀儿乃是我的弟子,我在他身上耗费诸多心力,岂能让他吃亏,只是眼下诸事事未平,说这些,有些人会有念头,为夫知道,你也是心中不定,想要有所表示,这是人之常情,但安抚人心才是要务,另外,你看怀儿,他亦是心中不宁,这时候与他言及,并不合适。”
我心中不宁?
我可根本不知道眼下这是何事!怎么一言不合,你们就要包办婚姻!我想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这书是无女主好不好!
“+1槽点。”
“旁白君,你给我出来,无缘无故的,你给我加什么槽点?你也知道,我在大宁那边,可……可……好像也是包办婚姻……”
他想起大宁那边的情况,心中就是一阵……呃,总之,事情太突然,他需要静静。
另一边,龙骧将军见王氏显然还有话要说,就摆摆手,道:“为夫虽然是怀儿的老师,算是他的半父,诸多事情都能做主,但怀儿还有个叔父,那也是个厉害人物,便是为夫也是十分佩服的,怎可不告而行之?”
王氏听到这里,才有些安宁下来,颇为不情愿的点点头。
李怀在旁边也松了口气,随后心里便感到一阵古怪。
须知,他可是与老师可是交了底的,自己乃是当朝颠覆组织的要员,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说是那组织合法性的根源所在,由此可见,就算没有明说甫叔的身份,老师也肯定猜出来甫叔的一些根底了,那现在的这般说法,十有八九就是个说辞了。
一念至此,李怀这心里就有底了。
正好这个时候,这地面又晃动了几下,又是几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
龙骧将军深吸一口气,顺势对身边的仆从和护卫道:“带着夫人去安全之处,其他人随我来。”话落,又对王氏道,“我那几个族侄,还有你的几个本家侄子如何了,还不甚清楚,也不用在这里纠缠了,先去避难。”
王氏这才作罢,被几个侍卫护送着,朝着院外走去。
这一阵晃动来得快,去的也快,显然已经是余波,在一阵摇晃之后,便趋于平稳。
龙骧将军看了李怀一眼,道:“方才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王氏乃是大族,难免会有联姻之举,你是为师的弟子,这次又表现的出色,你那师娘动了心思,也是寻常,只是要与王氏联姻,不是那么容易的,虽能一步登天,但若是不能有自己的根底,最终便会被其反噬,沦为傀儡,所以当务之急,你不该记挂着这些,还是先等着去征伐诸獠……”
说话间,已经有众人匆匆而来,将周边的损失汇报过来。
毫无疑问,此次地震绝非小事,波及面很广,只是长沙城中,就有诸多损毁,死伤更有不少。
“立刻安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