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也这般想的,但却又觉得,八成是李怀自己所得,”魏瑾睁开眼睛,目光如炬,“老夫都是派人探查才能得知,他若非自己推敲,难道还能是未卜先知?靠着推算,就有了一般无二的结论,这等思量之能,确实不凡。”
“叔父如何能肯定,是他自己所得?”
魏瑾却反问:“你莫非没注意到,屋子里另一李家子的模样?”
“还有一人?”魏醒回忆片刻,“李家老幺?李慎?”
“正是,老夫询问时,李怀曾经提到,他在家憋闷,有人刻意寻了机会,将他引出侯府,但并未说出名字,”魏瑾看着侄子,“能从把看守严密的侯府,把人给引出去的,能有何人?”
“李慎?”魏瑾回忆之后,心中亮堂起来,“李慎刚才确实神色有异,我还道是他李家自知理亏,但若如此,为何李怀不当场揭穿他?”
“这才是老夫觉得,此事为李怀亲自看破的原因,此事终究是侯府家事,他们不愿声张,也是正常。”魏瑾收回目光,话锋一转,“定襄侯府颇有来历,占地广大,仆从众多,人来人往的,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是决计办不到的。”
魏醒不解的道:“李怀不就出去了?”
魏瑾摇摇头:“出去了,未必是无人看到,可能是无人禀报,刻意为之。”
“叔父是说,李慎背后有人,还是李家之人,刻意布局,对付李怀?”魏醒醒悟过来,“为了爵位?”
魏瑾微微点头,露出欣赏之色:“李二郎大病难愈,爵位自是要落到他嫡亲的弟弟身上,但老侯爷有着十个儿子,就算已经去了两个,也还余下八个喘气的,李惯若去,李怀袭爵,余下的六人怎么办?岂能心甘?”
魏醒就道:“这么说,咱还得提醒那李怀,甚至帮衬一二,确保他能得位,毕竟越是这个时候,这事就越发危险,万一他没能承袭爵位,那我妹子何必嫁他?”
魏瑾却似笑非笑,说道:“难道经过今日,你还会看轻李怀?”
魏醒一怔,眉头紧锁:万一他不是浪子回头,而是有人在他背后……”
“若他背后有高人,更加无须担心,”魏瑾眯起眼睛,“如是无人,只看他今日手段,引而不发,谋而后动,留着李慎,显然是要恩威并施,扯出背后之人,这等心思,哪里是浪子回头能有的,分明是一直藏拙,或是因为他那兄长日子不多,不得不显露出来了。”
魏醒有些难以置信:“我怎么觉得,那李七郎不像是有这等深谋的人?”
“莫说你,老夫也险些被他骗过,但到底是不是,还要日后观之,”魏瑾说话的时候,掀开一角窗帘,微微窥视,“他若有本事,未来不好掌控,但终究能有帮衬,我听说,你那衙门里,最近又出事了。”
魏醒顿时苦恼,说道:“又多了两个疯症,也不知为何,最近几日,越发多了。”
“这便是了,”魏瑾放下窗帘,“这事官家也有耳闻,或许会过问,到时就不好敷衍,你还是需要帮衬的。”
“但也不能指望他李家七郎。”魏醒却不服气,“还不知他这会做什么呢,兴许已经故态复萌、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