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仍旧一片昏黑,这一夜注定比往日漫长。武慧儿拉着裴絮的手,揉了揉,道:“我不睡。不过裴絮哥哥,你陪着我会不会很无聊,要是无聊的话,你去睡会儿吧。”
裴絮轻轻叹了口气:“是有点无聊,不过看着你,也还好。”
武慧儿“羞涩”地低了低头似乎很难为情,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低低说了声:“是吗?”
裴絮看着她,笑了笑,道:“是的。”
武慧儿傻傻地笑了笑,道:“那我抱着你睡会儿,好不好?”
裴絮怔了怔,看了眼屏风后面无间一动不动的身影,低声道:“……不太好吧。”
武慧儿了撅了撅嘴,有些小失落:“有什么不好?”
裴絮看了一眼一旁的卧榻,道:“你要是困了,可以靠我怀里睡会儿。抱着,不太妥当,我们还要看着三兄呢。”
武慧儿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啊!裴絮哥哥,你想什么呢?”
裴絮愣了愣,发觉自己似乎想多了,于是微微笑了笑:“哦,那你睡吧,我抱着你。”
裴絮避而不答,武慧儿也没继续纠缠,扑到裴絮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武慧儿迷迷糊糊睡了没一会儿又被惊醒,睁开眼便觉得王府里十分喧闹起来,护卫们四处跑到,灯火不断从院子里晃过。
武慧儿睁开眼睛看着裴絮,裴絮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与武慧儿茫然对视一眼,然后便都转头看向窗户,窗户上只是不断闪过人影和灯火,并未听到大声喧哗,因而两人仍旧不知发生了何事。
武慧儿回头看向屏风,外间这般喧闹,屏风后的无间却仍旧没什么动作,静静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门神。武慧儿喊了一声:“无间?”
无间的身影转了过来,问道:“女郎有何吩咐?”
“你知不知道外间发生了什么?”
无间道:“不知道。”
武慧儿撇了撇嘴,看着裴絮。裴絮笑了笑道:“不管发生什么,很有可能都是冲着三兄来的,我们守在这里就是了。”
武慧儿也这么觉得,便点了点头,从裴絮怀里爬起来,看了看四周,道:“宁王叔也不给我们准备两件兵器,若是有人闯进来,我们岂不是要赤手空拳跟人家打。”
“应该打不进来的。我们今天闯进来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崔无伤连无间的面子都没给直接动手,可见府上的防卫加强了。”
“可是我们两个进来了啊,而且都没被人发现不是吗?这么一想,我觉得崔无伤他们一点都不可靠。”
这么一想好像也有道理。裴絮和武慧儿静静对视了片刻,然后发现,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守在这里。武慧儿回头看着武信,武信仍旧只是静静睡着。武慧儿好久都没见过这样安静的武信了,不由又看得呆了,呆呆地摸了摸武信的脸,叹了口气,问道:“裴絮哥哥,你说谁能将三兄伤成这样?”
裴絮轻轻叹了口气,道:“三兄的功夫,在我们这一辈人当中自然算厉害的了,可是长安城里,江湖之上,真正的高手不知凡几,能伤到三兄的人也有许多,凭空猜测如何猜得出来?”
武慧儿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三兄其实也不是很厉害,在外面其实也是很危险的,是吗?我是不是不该给他闯祸了?”
裴絮摇头道:“你闯的祸都是小事情,真正让三兄陷入危险的,从来都不是你闯的祸。”
虽然可能裴絮是在安慰她,但这番安慰也不无道理,武慧儿笑了笑,道:“就算是小祸,我以后也尽量少闯一点。”
府里喧闹了好一阵,方渐渐平息了。喧闹过去之后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裴长浪带着崔无伤走了过来。他们两个来到这里,身后也并未带其他护卫,那便是府中的事故已经处理好了。裴絮起身看着兄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裴长浪看了一眼武信,道:“有人闯入了府里,应该是冲着信然来的。”
武慧儿皱眉怒道:“伤了人不算,还追到府里来,是想要杀人灭口么?简直欺人太甚。”
裴长浪看了眼武慧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郡主息怒,闯入的贼人已经抓到了,我们会审问,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打算先转移信然。”
裴絮也皱眉道:“兄长觉得还会有人来?可是三兄这个样子,能随便移动吗?”
裴长浪其实也很为难:“不转移也不行,这个院子如果安排太多守卫那就是活靶子,若是不安排守卫一旦有什么闪失,那又该如何?”
这种需要用脑子来解决的问题,武慧儿不太擅长,就看着裴长浪,听他的意见。裴长浪最后的决定还是转移武信,无间和崔无伤负责武信的转移。具体转移到什么地方,自然还是听裴长浪的,武慧儿对宁王府也很熟,小时候没人管的时候就会被三兄扔到宁王府。那时候宁王府的花花草草被武慧儿祸害得不轻,以至于后来宁王都不怎么养那些名贵又难养活的花草了,一不小心让武慧儿见到了,基本就尸骨无存,太让人心痛了。不过武慧儿的熟仅限于平日可见的地方,那些密室暗室地下室什么隐秘的地方,武慧儿向来毫无兴趣从来也不多看一眼。
武信被转移到了一个看起来很隐蔽的密室。里面的桌椅摆设比之前的院子还要好一些。只是与外间隔绝,一应照明都是烛火。
这一夜后来发生了什么,武慧儿和裴絮呆在密室里听不到动静,是后来才知道当夜一共来了三波刺客,最后几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