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
秦司霆在京城,她只要想到宋忘年说的那些话,联想到她的城城失去了右眼的光明,失去了一颗肾,她的心就很疼。
就很想,把秦司霆撕烂。
真的是撕烂。
她从未有过这样想杀人的念头,只是觉得真的得杀个人,才能将心里那阵怨念派遣出去。
但是,无可奈何。
秦司霆是京城的新贵,京城政府殷切欢迎他的到来,秦氏的企业在京城落地,交的税都是别家企业的几倍甚至十几倍。
令京城的财政都翻了好几番。
再者,黎家韩家也与他交往比较密切,企业之间都是有联系的。
她又怎么敢,杀秦司霆?
那不是得毁了她哥哥经营的人脉商业,也让她的丈夫受到麻烦?
她今天脑袋有点痛了。
拿着勺子吃了两口布丁,也不太吃得下。
抬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坐在对面的舒英,一直在盯着她。
盯着她,吃布丁?
稍稍蹙眉。
舒英见她拧眉,立马挪开了眼神,低下头认真地吃东西。
**
黎相思是真的头疼了。
从黎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坐在车子里,她觉得有点反胃。
脑子有些昏沉,便躺在副驾驶座上侧躺睡着。
到了梅园,她睡着了。寒沉将她抱起来,进了别墅。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十一点。
寒沉中途叫了她两次,她醒了两次,又继续睡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睡,其实她感觉自己不是特别困,但脑子却昏沉无力,本能地陷入昏睡。
寒季和林工打了个视频电话,两个人在非洲的某个酒店天台上过年,摆了一个小火锅。
寒沉和他们通完视频,回到了主卧。
床上躺着小小的一团,安安静静的,也不怎么动。
他走了过去,坐在床边,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脸,“还睡?不要我陪你放烟花了?前几天和韩青青一起在商场买了那么多烟花,韩青青都过来了,在楼下等你一起放烟火。”
黎相思迷迷糊糊中,脑子混沌不堪。
隐约听见了寒沉的声音,却觉得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血液仿佛都是冷的,呼出的气也都是冷的。
她快要冻死了。
“年华我冷,年华……”
她面色红润,体温正常,神态有些慵懒,没有一丝一毫不正常。
寒沉听到她的呢喃,便伏低身子去听,听到了她喊了他“年华”,以及她的那声“冷”。
眉心一蹙。
正要伸手将她扶起来,手掌刚碰到她的肩膀,女孩咳了一声,一小团血落在他手背上。
那一瞬间,寒沉的五感都封闭了。
本能地抱起她就往楼下跑,“相思不冷,我抱着你不冷。”
“二叔……”
“二爷……”
“二舅舅……”
韩青青吴妈和许安安的声音一同响起,却只听见那一道“砰”的门声,男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别墅里。
“怎么了?”许安安问。
“我刚刚好像见到夫人的嘴角有血。”
吴妈一句话还没说完,韩青青就跑了出去,许安安跟着她一块儿往外跑。
**
半个小时后,京城医院。
韩青青和许安安跑到急救室门口,走廊一片寂静,只远远地看见一个男人,身着单薄,穿着薄薄的家居服和一双拖鞋。
许是太慌张,裤脚和拖鞋都湿了,里头沾的雪,被他的体温融化成了水。
“二叔……”韩青青吐出这两个字,难以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是往日自己又敬重又害怕的二叔。
黎千程到的时候,又是半个小时后。
男人身上都是雪花,行色匆匆。
他不敢靠近站在急救室门口下,幽幽不动的男人。好像只要稍稍碰他一下,他就能脆弱得碎掉。
他只知道寒沉是爱黎相思的,却不曾想到,爱得这么深。
何曾见过韩氏集团的总裁,这般胆怯懦弱呢。
时间太漫长,急救室外的红灯亮了两个多小时。
窗外的夜很深,大年三十过了凌晨,京城最高的大厦放起了热烈的欢呼视频。
政府组织的烟花节目也开始进行,整个京城上空,都被绚烂的烟火笼罩。
黎家和韩家得到消息来到急救室外,黎相思已经动了将近三个小时手术了。
却还不见出来。
“怎么突然进手术室了?”男人满脸忧愁走过来,步子都有些不稳。
黎千程扶住黎正华,“医生还没出来,妹夫在这里守了快三个小时,都还不知道情况。”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从内而外走了出来,还未开口,就被站在急救室门口的男人按住。“她怎么了?”
医生摘下口罩,急救室的灯也灭了。
“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黎千程将黎正华交给舒英,走到寒沉身旁,将他的手从医生肩膀上拿了下来。
拧得这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杀人。
“没事了,宝贝不会有事的。”
寒沉现在听不进去话,黎千程看出来了。
这段时间寒沉总说他的脑子被女人搞坏了,他自己何尝不是。他岂止是脑子,整个人都系在黎相思身上。
好像,黎相思陷入危险,他就活不成似的。
这就像生物学中的寄生生态系统——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医生,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医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