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话还没说完,就只看见韩遇白“蹭”的一下,几乎是本能站起来,连思考都没有,就往跑开了宴会厅。
安然立马跟着韩遇白急忙跑去千里湖。
黎正华也急匆匆地往那边赶,黎老爷子韩老爷子们走得慢一些,但也都往千里湖走去。
黎可期不慢不急地起身,韩陆奇在她起身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她拉住韩陆奇的手,也顺着人群一块儿走,路过许安安时,两个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互相一笑。
仿佛达成了某种既定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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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千里湖的路上,韩陆奇牵着黎可期的手,走在人群最后头。
他偏头,视线落在她头顶。“是你做的吗?”
“我说是我设计的,你会觉得我狠毒吗?”黎可期抬头,看着他。
韩陆奇:“不会。”又加了一句,“你想做什么,其实可以告诉我,有些事不用你动手。”
他看着她的脸,那双眼睛里,有他的样子。
他喜欢看她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满眼是他的模样。
他很喜欢黎可期,这些年过去了,已经不能说是喜欢。是依赖,是深爱了。
最初在半壁江山,她中了药而和他有了关系。第一次体会到女孩的美好,让他有些眷恋。
后来与她相处,他贪婪地享受被人记挂着,被人装在眼里的时光。
那是他从出生以来,二十几年的日子里,从来没有过的。他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像一个机器一样,听从父亲的话,为父亲办事。
直到遇见黎可期,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个人啊。
会伤心,会快乐,会痛,会笑的人。
虽然知道黎可期心里装的不是他,但他不在乎。他只奢求她眼里有他就够了,只要存在于她眼里。
就心满意足。
就能够,为她做任何事情。
“……”
听着韩陆奇这句话,黎可期的心,小小地揪了一下,泛起丝丝涩疼。
早在国外拍戏的时候,他跟着她去外国,细小生活处处照顾她。她就开始愧疚于他的疼爱,这心里总会有点疼。
为了让自己不太疼,她和他说过,她是要嫁给寒沉的,她的心里只会有寒沉,也只能有寒沉。
韩陆奇却认真地和她说:我觉得你眼睛里有我,我不要你的心,所以你心里装的是谁,我不在乎。
“……”
黎可期抿了抿唇,尽量压住这丝丝的涩。
开了口:“不用你帮忙,我自己的事自己做。”停了脚,抬头:“陆奇,我不去千里湖。我有点事要去做,过会儿再来找你。”
韩陆奇看了她一会儿。
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注意安全,半壁江山所有有关你的监控,我都会替你处理好。”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都知道。
因为她母亲的死,她恨黎家所有的人,尤其恨黎相思。这心里大概是恨得扭曲了,所以一心一意想要黎相思去死。
杀一个人而已,他没什么感觉。身为特工这么多年,为父亲处理过的人,数不尽数,早就对杀人麻木了。
只要黎可期喜欢,他能护着她做她想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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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
黎可期到的时候,许安安还没来。
在包厢里等了两分钟,包厢的门才被打开,一条白光从被打开的门缝里透了进来。
许安安探了一下脑袋,而后钻进了包厢里。
“可期。”她喊了她一声,脸上凝聚了大量的恐慌,还有浅而易见的愧疚。“可期,我这样做,真的好对不起二舅妈。我……我很喜欢二舅妈的。”
黎可期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安安,你已经在黎相思和我之间做了选择。以后,你就是和我一个阵线上的。你不是喜欢黎千程吗?帮我一起把黎相思解决掉,我会和爷爷好生地说,让黎千程娶你的。反正无论如何,侑夏是绝对不可能入爷爷的眼,进不了黎家的门。”
从她母亲身上,她就能得到这个结论。
母亲隔了十几年才回来,在黎家受尽冷眼,而后惨死。黎老爷子是不会让一个戏子,进入黎家。
许安安还是很担心,“可期,你让服务员把二舅妈骗去观景台,把她关在封闭的房间里。她怕黑,会不会真把她吓着……”
“何止吓着。”黎可期笑了一下,“也许她会死的。”
这一点,她在来黎家不久就知道了,是佣人和她说的。
黎相思怕黑,不是生理性的怕,而是精神上的惧怕,会发疯的那种。
“会死?”许安安更慌张了,“可期,那我……那我万一把二舅妈害死了……她现在一个人在那边,我传假消息给外公外婆他们,他们全部都是千里湖了,没人能注意到观景台。我……如果二舅妈真的……那我不就杀了人了……”
“别紧张。”黎可期拍拍她的手,怎么就吓成这样了?“没关系,你只是帮忙说了句话而已。”
黎可期没工夫再安慰她了,拿起沙发上的包。“安安,你现在这里平复一会儿。我去千里湖了,晚太久去,会被人觉得我不关心自己姐姐的。”
许安安好一会儿,才转过头,脸上惊慌未定。应了声,“好。”
门再次打开,而后关上,黎可期离开了包厢。
站在原地的女人,脸上的惊恐逐渐褪去。在月光的银白下,染上更冷的一层白。
勾了一下嘴角,发自内心的笑。
如果猜得不错,千里湖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