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祁原根本没有送那封信,那封信是云来特意让谢庸模仿他的笔迹送过去的,笔迹仿造之后,那简朴的送信方式自然更好仿了,随便找只祁原的灰鸽子,用术法教了几下,自然送信的时候就不会被人怀疑。
而祁原本人自从听了云来的那番话后,不敢出去,免得说出骇人听闻的真相主动闭门在混沌城城主府的后府中,每日修习不同职业的武器,专心致志地向着万法之道,以此来凝聚自己那些分散扰乱的心绪,连灰鸽子何时离开何时飞回来都不知。
当逐千秋好不容易凭借玩家身份避开那些掠杀者,入院找到祁原的时候,就看见他执着毛笔,正对着桌案上黄符快而有序的落笔,流畅的一撇一捺过后,快速收尾。
祁原下意识忽略逐千秋的存在,一张符画完后,再画一张,朱砂点在上头的神态举止,像是在为心爱之人画眉描颜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祁原刻意的将自己心神定在眼前事上的措施,在逐千秋眼里,就是对方漠视他的存在,拒绝为那一封信所解答的拒绝态度。
逐千秋快步上前,一掌拍在了桌案上,怒道:“你倒是过的清闲,留下一纸不明不白的信任由大家猜测。”
祁原从那种全神贯注的意境里回过神来,闻言,愣住。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逐千秋拿起他写的一沓黄符又道:“该不会是你真的和那些人猜测的一样,为了这万法之道,投靠了云来?!”
祁原懵了,他反应过来,立刻反驳道:“如果我真的投靠了云来,你以为你以玩家身份遮掩,就真的能进来?”
逐千秋道:“说不定是你故意放我进来的。”
祁原捂着脸,为逐千秋的智商担忧,他先问了另一件事,“什么叫我留下了一纸不明不白的信?我最近从未写过信给你们。”
逐千秋微惊道:“从未写过信?可是东方先生收到一封你的亲笔信,告诉我们云来会杀嬴清。”
之后的一切也如祁原信中所说,云来对嬴清产生了杀意,致使对方重伤。
祁原问道:“信中的内容是什么?”
逐千秋细细讲着,祁原沉默了会,道:“信中所说的都是对的,唯一不对的就是,这封信不是我写的,如果我猜测没错,是云来派人临摹了我的字迹写的。”
思来想去,云来这么算计他送出这一封信的唯一目的,大概就是让他们将注意力主要放在自己身上,暴露大部分行踪。
疑虑和怀疑都解除了,逐千秋把黄符放了回去,问道:“那你现在能解答我们心中的疑惑吗?”
祁原顿了下,摇头,“不能。”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
“为什么?”
祁原放下笔,深吸一口气,“此事关系重大,如非必要,我不能说。”
逐千秋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这一句比上一句平淡,语速加快了些。
祁原闭口不言。
逐千秋最后问了一句,“为什么?”
祁原按平黄符上的褶皱,收好,转身就走。
逐千秋跟了上去,祁原没有阻拦他,任由他跟着自己,有时候遇到掠杀者,也会为他解释好身份,一路带着他出了城。
逐千秋一路无言,等看清祁原带他出城的意图,才问道:“你在这混沌城中活动自如,为什么不趁此机会逃跑呢?”
祁原碰了碰袖中的棋子,淡淡道:“没有机会的,你看我脸上的黑纹,虽然只盘踞在半张脸上,可若是云来要我的命,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我就会因为体内能量与混沌之气在我体内搏斗的原因而死。”
逐千秋劝道:“嬴清之前走火入魔脸上有魔纹,体内能量絮乱,结果现在脸上的魔纹已经褪去了,你脸上不过只是混沌之气,肯定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祁原,云来已经对一个人产生了杀意了,等混沌之气过来,他的意识将不清明,下一个人,很快了。”
柔和的女声从远方传来,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祁原什么。
顺着声源处看去,月芍拖着一身及地长裙款款走来,还魂海化作的发簪简简单单的插在发上,束了个大方得体的发型。
逐千秋神色一变,“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混沌城附近。”
月芍就算在错乱的时间线中练了再久,在他们眼里也是手无缚鸡之力,能够轻易被制服。
月芍柔声道:“我算到了祁原今天有一劫数,特此赶来,祁原,命数将近,还望你能履行使命。”
祁原沉默片刻,一改之前否定的话语向逐千秋说道:“嬴清的存在跟魔气有关,你一定要让他们小心。”
他看向月芍,坚定道:“当然,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一天。”
逐千秋疑惑地看向他们,“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月芍笑了笑,神色悲戚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她的笑容苦涩中带着些许释然,看向祁原的眼眸带着无法言尽的悲伤。
似乎在祁原决定说出那件事的那一刻起,白昼之下堪比永夜的混沌城仿佛一瞬间灯火通明起来,无数箭支从城墙上,从那些隶属于混沌阵营的玩家们手里射出,逐千秋招出魂火凝结屏障一挡,白色魂火顷刻间黯淡些许。
逐千秋一把拉过月芍带着她往前飞,“祁原,快走!”
祁原没想拖累逐千秋,他跟着对方跑了起来,低声喃喃道:“这究竟是命数呢,还是因为知道了命数,所以顺应了命数呢?”
月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