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安全,只要待在我身边。”
像是读出了她的心思,宋焓和她保证道。
“可是……”
“我会谨慎一点,不会那么快让他们知道的。”
“现在你可以放心去洗澡了。”
宋焓一直都是矜贵优雅的掌握着局势,这让宋暖有一种她是待宰的羊羔,这种危险的感觉令人深思。
浴室里水汽氤氲,热水冒出的白烟袅袅升起,宋暖整个人都放松了,像是一只被放飞到天空的气球。
她习惯了先清洁身体,再泡到浴缸里,不得不感叹这情侣双人间的设备也太豪华了!她的单人间都没有浴缸这个东西。
“太会享受生活了。”
宋暖捞着漂浮在浴缸里的泡泡,忍不住感慨万千。
一想到在戏台上排演的时候,宋焓扮演的柳梦梅叫她“姐姐”,当时在台上她差点笑场。
“哈哈哈哈。”
现在回想起来,宋暖还是想笑,可能是因为人在舒适的环境下会放松警惕,所以她就笑出了声。
宋焓路过浴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不由得愣了愣。
“什么事这么高兴。”
这么小孩子气的宋暖可不多见,看来她很喜欢住在这里。
宋暖洗完澡后就围着浴巾走到了他的房间。
不知怎么感觉有一双炙热的眼神在盯着她,她一回头,看见宋焓倚靠在门框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给你准备了睡衣,在床上。”
“知道了,你快出去。”
宋暖看他如磁铁一样粘在了门上,忍不住把他推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她走到床边,果然看见了一件睡衣,是一套式的睡裙,手感和质地都酷似她公寓里的那件,只不过这件看起来更像是一件宽松的睡衣。
“他为什么要送那件连衣裙给我呢?”
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并没有明确的说,那是一件睡裙,都是她自己以为的。
如果那是一件正经的连衣裙,那么朴素单调怎么可能穿出去。
而且他还是在沈鹭晚会之后送的,更加昭示了它应该是一件睡衣。
宋暖换上了宽松的睡衣,柔软如绸缎,像是没穿一样的清爽。
没过多久,宋焓就洗完澡出来了,额角还沾着一些水珠,这让他看起来增添了一丝生活的气息,不像是从前给人的那种天神般的威严。
他径直坐在了床边,把她揽进怀里。
其实她一直有个问题想问,这个问题从他站在那个戏台上时,或者从他化身柳梦梅开始,就一直困惑着她。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
她念唱了这一段,原本是柳梦梅也就是宋焓的唱词。
“宋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你问。”
“这是你第一次表演话剧吗?”
他的桃花眼弯弯如同波光粼粼的湖水,剑眉微挑,菱形的唇此刻如延长的地平线,他在笑着。
“搀着那位骑士的手的那位小姐是谁?”
“啊!火炬远不及她的明亮;
她皎然悬在暮天的颊上,
……
她是天上明珠降落人间!
瞧她随着女伴进退周旋,
像鸦群中一头白鸽蹁跹。①”
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念了一段《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罗密欧的台词。
但是这个没有回答的回答,却让宋暖眼眶一热,两行热泪盈眶、滚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他的手伸向她的脸颊,把她的眼泪一点一点抹去,始终是那样微笑着,仿佛他是一个多情的人。
“你是罗密欧!”
宋暖有些激动的说道,声音带着些哽咽。
“那你是朱丽叶吗?”
他轻轻摩挲着她如玉的脸颊,神色温柔。
“是,我是。”
宋暖坚定的说道,突然狠狠地抱住了他。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宋暖参演的第一个话剧,从这以后她就爱上了话剧,也因此爱上了一个人。
那是她15岁时的一个话剧,他们找上她来演朱丽叶。
对此一窍不通的她连夜学习戏剧,通宵研究是家常便饭,她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当她得知男主人公“罗密欧”的扮演者,是钟子南时,她高兴坏了,想着他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倒时候肯定非常有默契。
他们要演示的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第一幕第五场。
内容是:凯普莱特夫妇设宴,想将帕里斯介绍给自己的女儿朱丽叶,罗密欧戴面具赴宴追求心仪的姑娘罗萨柔娜,却对宴会上的朱丽叶一见钟情。
宋暖还依稀记得那些让她动心的台词。
朱丽叶说:“你的罪却沾上我的唇间。”
罗密欧回答:“啊,我的唇间有罪?感谢你精心的指摘!让我收回吧。”
那个时候他带着面具,深情款款的注视她,如同罗密欧爱上了朱丽叶,那眼底燃烧着熊熊烈焰,要把人焚烧殆尽。
宋暖很清楚,在那个瞬间,她爱上了眼前的罗密欧,也就是她以为的钟子南。
她一直忘不了那波光流转的双眸,带给她的震撼,从那以后她参演过许多戏剧,都再也没有这种感觉。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才肯定自己是爱着钟子南的。
面具下的那张脸时时出现在她梦里,却都是带着面具,而不是真真切切的钟子南。
这一点困扰了她将近5年,直到他的柳梦梅对杜丽娘表明心意的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