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往大门方向走的唐菓也注意到了,问了一句。
看怀中黑白脸的布谷神色焦急,宋暖把它放在地上。
“没事,就是它要尿尿啦。”
它转了个方向排尿,仿佛有意避开她们的眼神射线。
“它还有点害羞的意思呢,哈哈,忽然想起来他的属性是公的。”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帮布谷买的纸尿裤可以派上用场了。
“我们去敲门吧。”
宋暖抱着布谷站起来。
到了大门处,她们发现了墙上的一根细绳,伸出手拉了一下。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穿着休闲朴素的中年女人,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
“夫人,你好,我们是伊仁的同学,她在家吗?”
“伊仁不在家,她在冬山公墓。”
即使不看对方的脸,也能猜到那如遭雷击的吃惊表情。
宋暖觉得有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尾,透心凉。
冬山公墓埋着无数人的ròu_tǐ,也有她的母亲,现在连伊仁都包括了吗?
“不过小伊要是知道人来看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笑着说道,但眼中有哀恸之色。
“我叫林芳,你们可以叫我芳姨。”
芳姨十分热情的将她们带进大厅。
她们坐在铺着天鹅绒的椅子上,柔软得令人不想起身。
“芳姨,伊仁她怎么了?前些天我们还看见她抱着布偶猫走在路上。”
用调羹喝了一口热咖啡,宋暖问出心中的疑惑。
提到这个,芳姨叹了一口气。
“小伊这个孩子从小就很优秀,懂事又安静,但是太过懂事了,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
她因哽咽停顿了一会儿,说:“她的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在前不久去世了,小伊肯定很难过,她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夜里吃了安眠药,就这么跟着去了。”
宋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果是我,好死不如赖活着。”
唐菓不能理解伊仁白白送命给死神的行为。
“要是小伊也像你这样粗枝大叶的性格就好了。”
唐菓喝咖啡的动作一僵,这中年女人是在夸她?
从和芳姐的谈话中,并没有收获太多有用的消息。
只知道她是伊家的保姆,伊仁在中秋的前三天走了,把房子和余下财产留给了她,关于宋莲儿作弊事,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在唐菓和芳姐拉家常的时候,宋暖为蹲在她腿上睡觉的布谷梳理毛发,听她们说谁家这家的八卦。
“最近也不知道哪户养了只大公鸡,夜里两点开始打鸣,吵得头疼……”
“我以前也养了只,不过是母鸡,她不下蛋,我气死了,最后她成了一盘烧鸡。”
“哈哈哈……”
三个女人的笑声给这空旷的城堡带来了欢声笑语。
“对了,伊仁的布偶猫呢?”
她们谈论起动物,宋暖也想起那双碧海蓝天般的明眸。
“你是说布谷吧,可能是念主吧,它跟着小伊一起去了,都在冬山公墓,想它的话,可以去看看她,她会很开心的。”
布谷。
宋暖摸了摸像个婴儿般嗜睡的小家伙,原来你们叫同一个名字。
和芳姐告别的时候,她的热情依旧不减,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她们,并希望她们经常来玩。
“小乐子,抓不到宋莲儿作弊的证据了。”
唐菓无奈的说。
“监控肯定也被我爸给删掉了。”
宋暖接着无奈的说。
她们两个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股无力的感觉袭来。
“但是只要她女表子的属性不改,我总能抓到她露出尾巴。”
宋暖坚定的说道,脑中设想的乌托邦世界那样诱人。
“不过伊仁突然的去世,真的很突然。”
“原本还计划和她一起虐宋莲儿来着,你说这宋莲儿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开了挂?”
“或许……”
唐菓说了什么,她没有仔细听。
在知道伊仁死讯的时候,她就有些失魂落魄。
因为她想起有人说过:魔鬼也罢,蔚蓝深海也罢,也许并非仅仅存在于外部,很可能存在我们的内心世界。每当我想起那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就会这样想。它永远潜伏在某处,等待我们通过。
伊仁是否陷入了某个黑洞,被漩涡卷进深渊,不知有无尽头,或许尽头就是天堂和地狱。
但在《圣经》的第十条诫命中,其中一条是:不可杀人。
自杀也是杀人。
所以天堂她去不了了,那么美好无害的人,地狱也不会收留她,不如再来人间吧,总不会再让你失望。
菓子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话糙理不糙。
即使周围的火花暗淡下去,她也会在黑暗中重新划亮一束光,不论用何种方式。
像是太宰治说:我本想在这个冬日就死去,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是适合夏天穿的和服,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
忽然,唐菓握住了她的手,魂飞天外的宋暖看向她。
“你在为伊仁伤心。”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一定不会后悔的。”
宋暖看着眼前嬉笑的唐菓,说:“也不算是为她难过,只是在想生和死的辩论。”
“不得了,小乐子要转行去做哲学家了吗?!”
唐菓夸张的张开嘴,打得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