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青色春衫,玉冠束发,手拿一柄折扇,笑容温和,一身与众世家子弟无甚特殊的衣着行装,却是让许多少女移不开目光。
这便是沈吟言,举手投足间尽显气度风华。
见母亲离开,沈吟幸与沈吟致便走到了他的身边,十岁幼童与十六岁的少年郎倒显得有几分不搭,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相见的喜悦。
沈吟言有些意外,能看到沈吟致的确是一件很意外的事。
沈吟致见他微微吃惊的神情,不满地甩了下衣袖,眉目间却是严肃认真,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说:“哥哥,二姐姐在马车里睡着了,我们叫不醒她。”
闻言,沈吟言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模样,沈吟幸则很不厚道的笑出声。
不过,未等沈吟致再说什么,便是又一个人从马车上下来。
是沈吟辰。
人们可还曾记得十二年前的天赐之女苏银沉的绝世之姿,而如今年初十二的沈吟辰惊艳了众人的眼。
前世今生,两番轮回,她都是如仙般美人,独一无二的容颜,世间仅有。
“哥哥。”沈吟辰清冽的声音唤回了众人飘散的神思。
沈吟言把刚刚没有说出来的疑问,笑着打趣道:“小致平常围你身边不离半步,如今见他来,便想着你是否前来,但现在看到你,却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沈吟辰说:“我有那么不爱出门吗?”
沈吟幸替沈吟言答道:“有的!”
沈吟辰捏了捏她的小脸,“坏小杏儿!”
这时,钟家的仆人迎上来,兄妹几人便进入钟家赴宴。
被沈吟辰惊人的容貌惊艳到的人群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来来往往的宾客眼中只有一个人。
女子们也不例外。
一位在不远处下车的黄衫少女,面色不变,手中的帕子却揪成了一团。
“那人是谁呀?怎么没见过?”
“好美啊,凉州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人物,比笙姑娘还美。”
“那可是正八经的官家子女,岂能与你的笙姑娘比?”
“你知道?”
“看不见刚才站在钟家门前的少年郎吗?那是沈知府的长子,据说沈知府两子两女,沈夫人先进去了,那后面跟着的四位能是什么人?”
“沈家啊——”
听着这些人旁若无人地在大街上大肆讨论的黄衫女子,心里也微微一声叹,原来是沈家啊,还真是不凑巧。
凉州郡上任知府袁同知在这三年大调中不升反降,做了一个正四品知尹之职,袁家的位置在凉州郡中尴尬极了。
而这黄衫女子则是袁同知五女袁临茵。
在三年大调来临之前,袁临茵凭借显赫的家世和胜过所有世家小姐的美貌于凉州郡中被捧到了极点。
如今,不是了。
从高处跌落,从云端摔下,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改变,也让袁临茵极端不舒服心里充满了怨愤。
袁临茵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她懂得并不只是怨愤,她也明白隐忍。
她今日前来赴宴,特意地远远落在了后面,这一路以来,她想了很多,她同只会吃喝玩乐的兄弟姐妹们不同,她清楚袁家的形势,此时容她放肆不得。
不过她手中的帕子已经不成样子,说到底,也不过一个小女子罢了,见到胜于自己的人,心中总会燃起嫉妒之火,这无法避免。
但是这说明不了什么,袁临茵才不是那种会被自己内心的嫉妒之火控制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的人。
“五妹妹,你怎么才来?莫不是被什么少年郎拦住了吧?”见到姗姗来迟的袁临茵,袁家的姐妹们连忙围上来。
“就是,五姐姐,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刺耳的声音,听得袁临茵耳朵生疼。
她冷笑,这便是她袁家的姊妹。
“五妹妹,你怎么这里愣着,往日你不是……”说着袁家姐姐想要伸手推她一把,结果被袁临茵侧身躲开了,衣裙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嘲笑着袁家姐姐伸出来的手。
与此同时,袁临茵也截住了她的话,“不是什么?这里不是袁家,凉州郡钟氏的地方是容不得你们在这放肆的,父亲姨娘惯的你们越发不像样子,不知道自己该摆在什么位置。”
“你!”几个女孩子被她气的脸通红。
嫡庶之分,尊卑之别。
有些东西装是装不得的。
袁临茵乃袁氏正妻所出嫡女,更是袁氏唯一的嫡出子女,她眉眼间贵气与精致,与那些姨娘所养出的子女是不同的。
“顺便再提醒你们一句,袁家不比以前,作为袁家子女莫要太张扬,都老实点,省的惹出什么麻烦,给父亲添乱。”袁临茵轻飘飘地扔下这些话,转身离开她们的视线。
那几个自是听不懂她的话,碍于面子,强忍心头的不快,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袁临茵。
袁临茵本就不指望那几个蠢才可以听懂她的话,只是望她们若惹出什么乱子,能够想起她所说的,及时求饶,还来得及。
另一边的沈吟辰被人围的烦了,寻了个借口遁了。
钟家园子里的湖没有自家的大,这是沈吟辰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便是在想,没有料到几日以来呆在湖心亭倒还待出心得来了,沈吟辰无奈地笑了笑。
真是一群小孩子。
问得问题说的话都那么天真可爱,凉州城的世家子女竟是被这里的好山好水养出了几分单纯简单不加掩饰的性子。
凉州城可是一个好地方啊!
沈吟辰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