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居学将沈吟致领回家的时候,是一脸的阴沉。
沈夫人在家中听说了沈吟致在私塾中的情况,心里焦虑得不行,生怕沈居学惩罚沈吟致,而且沈吟幸呆在沈夫人的院子里,在下面的人来报给沈夫人的时候,沈吟幸也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面上愣愣的。
一向恪规守礼的沈吟致怎么会与人吵架生事。
这件事不止是沈吟幸听了奇怪,快要回府的沈吟辰听了消息,也很是诧异,催促手底下面的人赶紧去干活,她好赶紧回去。
沈吟致这边跟着沈居学进了书房中,沈居学进去之后是一言不发,仆人上了茶水,之后屋子里面就剩下了这父子二人了,沈吟致站在一边,同样也是一言不发。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还会同人打架,日日里你都是一副正经的样子,今日我听了这消息倒是吓了一跳。”沈居学开口说话,他的的确确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沈吟致会出现这种事。
沈吟致道:“是儿子的不对,让爹为难了。”
沈居学伸手示意他打住,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沈吟致,“若是同学之间打架也便罢了,即便是什么袁家、陆家的,我当你是少年血性,一时冲动,为何当我赶到的时候,你的教书先生也受了伤。”
沈吟致一言不发。
“沈吟致,你可有话说!”沈居学动了怒。
沈吟致还是一言不发。
“跪下!”
沈居学呵斥他跪下,叫人请家法来,这样一来全府上下都惊动了。
沈夫人听了消息,匆匆往沈居学的书房里面赶,沈吟幸也紧随其后,任谁也不能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呢?
“你当众殴打同学先生,是为不义,将你两位姐姐牵扯其中,是为不仁,出言侮辱教导你学问的先生,是为不敬,现如今你还忤逆尊长一言不发,是为不孝,像你这种不仁不义、不敬不孝的东西,打死了好!”
下人手里拿着板子,沈吟致自己趴在了长凳之上,沈居学气急了才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给我打,狠狠地打,败坏门风,给沈家丢脸。”沈居学将茶盏摔在地上,分明是动了很大的火气,下人们也不敢耽搁,开始了打板子。
即便是如此,沈吟致还是一言不发,硬生生得忍者。
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听着便是心疼。
沈居学心软了,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可是沈吟致直挺挺得,宁愿一直挨板子也不肯出声求饶,这样一来,沈居学便是叫停也没有理由。
“夫君,你饶了小致,你饶了他,他还是一个孩子!”沈夫人远远地便听见了书房中沈居学对沈吟致动了手,脚下生了风一般快步到了书房,看到沈吟致被打的一副可怜样子,瞬间眼泪掉了下来,冲上去抱住了沈吟致。
下人一个没收住,这板子就打在了沈夫人的肩膀上。
沈居学一看就急了,“快停下,没看到夫人在这里吗!都下去!。”
沈夫人挨了一板子,沈居学终于有了机会让这些人停下了手,此时的沈吟致脸上都是冷汗,闭紧了双眼,一张小脸煞白,沈夫人一摸他的身子,沈吟致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但是这中间,他不吭一声。
沈居学连忙上前想要扶起沈夫人,问了一声,“夫人,你怎么样?”
纵是沈居学脸上有再多的担心与焦虑也无济于事,沈夫人一把推开沈居学,心疼的泪水就没有断下过,“小致他还这么小,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打他这么多板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沈居学眉毛一挑,站在一边走来走去,想起沈吟致做的事情他就来气,“你怎么不去打听打听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先是与别人起争执引出了幸儿,然后他挥拳相向,小小年纪揍得人家孩子的脸都烂了,血流不止!”
“这便是他人挑起的事端,小致从来不惹是非的!”沈夫人争辩道。
“从小到大,他跟着辰儿,又出过几趟门,见过几次人!你便是说说,他日日在家死读书,读出了什么来?圣人之言中可有教导他出言侮辱师长、动手打人的吗?”沈居学越说越来气,但是视线落在沈吟致奄奄一息的样子上,心便是又软了。
沈夫人脸上都是不可思议,“你这是又怪上辰儿了?这家中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是你决定的,现如今你后悔了,这是要推到孩子身上了?”
“是,是我默认辰儿教导小致与幸儿,甚至出言提点怀显我也没有说过什么,可是今日小致他当众说先生无能,还不如他家的二姐姐,一个闺阁中的孩子,十二岁而已,即便是天资聪颖可能做到这一步?我千叮咛万嘱咐莫要在人前提起辰儿,幸儿是记住了,那他为什么不听!”
沈居学甩袖,一脸的愤怒与无奈。
沈夫人不说话了,默默得抱住了沈吟致,眼泪在无声得流。
“今日之事,小致所为的确有辱家风,败坏家门,你让人把小致送回去,叫了大夫好好医治,让他禁足在院子中一个月,伤好之后莫要随意走动,等着事情平定了,他再出来便是。”
沈居学最后发了话,抬腿便要离开这书房。
在他离开之前,沈夫人问了一句话,让沈居学离开得脚步顿了顿。
沈夫人问:“夫君,你打小致,是因为沈家,还是为了辰儿?”
如梦一般。
沈居学没有看她,连一丝停顿都不存在,他说:“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