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府东南有一丛假山,假山中间有个密室,外人无从知晓。周南同袁武、为民用过午饭之后,吩咐下人闭了大门,慢慢踱进假山中间的密室之中。
这密室并无多大地方,床桌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厨房。周南进来时,里面早已坐了三个人,见周南进来,都站了起来,行礼道:“左相大人。”
这第一人一身道袍整洁,身长八尺有余,须发皆白,朗目如星,乃是青城山掌门吕歌。吕歌自执掌青城山之后,下山活动亦少,更是十余年未曾踏足中原,不期竟在此处得见。
这第二人也是一名老者,着寻常布衣,缩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站起来也是弓腰驼背,双手过膝,形似长臂猿猴,神色间极是颓废,不时发出一阵咳嗽,乃是龙虎门门主火渊。龙虎门二十余年前被荒奴大军所破,据传当时正值壮年的火渊火线上阵,出任龙虎门门主,最终死于乱军之中。
这第三人却是一名青年,披头散发,一身彩色袍子,赤着双脚,颈上、双腕、双足尽皆缠绕着五色铜环,一动起来便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乃是摩尼教京江部的教主方越。方越于江湖上极少露面,京城附近本地江湖人士亦很少知晓此人,周南竟也请了过来,每次想起,周南都不禁得意非凡。
众人见礼毕,为民自觉去守住了出入口,时刻观察外面动静。余下五人分着坐了下来,共同议事。
火渊咳了两声,声音嘶哑着说道:“监视左相大人的又多出了两家,貌似和其余两家均非一处。其中一家只有一人,不过那人警觉性太高,我门下弟子三番两次差点被发现,故而不敢靠的太近,最终跟丢了。另一家倒是找到了出处,乃是小梅山的人。我门下弟子追查了下去,发觉小梅山四圣近期悄然来到了京都,不知意欲何为。对了,除了跟踪大人之外,小梅山老二还去了一趟中山王府,远远地四下刺探一番,在中山王府守卫发现之前撤了回来。之后再无动静,只是跟踪大人。”
袁武皱眉沉思,转头向周南,说道:“这个小梅山,人不多,功夫也算不得厉害,搅和进来问题不大。依我推断,应该还是中书令或者兵部的人。麻烦的是火兄弟子跟丢的那人。能让龙虎门弟子吃瘪的,如今江湖之上亦是少见,我怕是哪里的奇兵,暂时无从判断是敌是友。”
周南笑了笑,说道:“能从袁先生手下伤了我的,江湖上有多少人?”
袁武沉吟片刻,老实答道:“还是有一些的。若对方拼了命也要伤左相大人,比我武功低一个档次的,我也不能保证左相大人毫发无伤。或者奇兵突袭,我猝不及防,也是有的。”
周南无奈摇了摇头,说道:“若你和为民联手呢?”
袁武看了周南一眼,周南眼神澄澈,袁武笑了笑,说道:“我和为民联手的话,除了我师兄师弟等寥寥数人,便是拼了性命也无法伤到左相大人。”
周南摊开手,说道:“那不就得了?除非那人武功比廖老前辈还高,不然也是不足为惧。再说,即便是如廖老前辈一样的高手亲至,我们外面不是还有吕前辈、火先生和方教主嘛。”
而后,周南转向了方越,方越微微欠身,脖子上的铜环微微作响,若细听时,响声竟是有节奏,和方越的声音相辅相成,衬得方越的声音煞是好听:“市井众民,无不念左相大人之好。左相大人在他们心中,乃是绝世好官,当朝楷模。”
周南叹了口气,说道:“有劳方教主。”
方越又微微欠了欠身,坐直不再说话。周南看向吕歌,吕歌点了点头,云淡风轻说了声“无事”。周南点点头,正色说道:“今日起,周某要称病告假。朝堂之事,自有朝堂之上线报。江湖之事,还要请诸位先生费心,吕前辈总览线报,袁先生护住相府,火先生暗中潜伏,方教主在民众中继续造势。周某在此先行谢过。”
众人答应了。周南又和众人说了几句,众人纷纷辞去。周南只眼、火渊和方越竟不见踪影。周南回头冲着袁武苦笑道:“你们江湖人士真是可怕。若要取我性命,岂非易如反掌?”
袁武笑了笑,说道:“吕掌门和火门主都不是我的对手。方教主不太了解,不过我觉得也打不过我。”
为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袁武又笑了笑,说道:“吕掌门和火门主lùn_gōng力可能与你半斤八两,不过若真打起来,你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
为民悻悻转头看了袁武一眼,而后面对着门,再不说话。三人又聊了两句,便起身回卧室。周南趴下,袁武深吸一口气,抵住周南后背,将真气缓缓渡入周南体内,而后逆行经脉,周南感觉眼前一黑,而后便恢复了正常。
袁武收功调息片刻,站了起来。周南已然翻了个身躺下,看袁武调息毕,好奇问道:“袁先生这是何道理?为何我脉象乃伤寒之象,身体却毫无反应?”
袁武笑着说道:“伤寒脉象也是有理可依,只需真气在你体内依伤寒之理而行,便可在短时间内造出伤寒脉象,同时对身体毫无影响,只是不能持久,过一日便已与伤寒脉象不甚相同,过得两三日便恢复正常了。当初也是一时好玩,我师弟……”
说到此处,袁武蓦然闭了口不再继续说下去。周南知道茅山一些内情,也不多问,当下转移话题叹道:“唉,满朝文武,多为小子,无甚英雄。杨和中庸,中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