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也不急着回去,索性放开了马,自己想着事情,由着它走停。旁边有两匹马默默跟着,也不太近也不太远,只是默默跟着。云未不用看就知道,两个人一个是崔汀芷,一个是东方奕。
云未停下马来,笑着向两人招手,两人默默过来。云未笑道:“暗羽一直在明面上,干脆直接改名字叫明羽得了。”
东方奕跟着笑了笑,说道:“崔姑娘武功高强,本不用我,只是我和三牛商议过,还是觉得我们轮流守着将军得好。而今形势复杂,若荒奴中真有清远真人那样的高手,我也可挡得一二,不至于让崔姑娘孤军奋战。”
云未心中知晓,依马佑今计,恐怕这些兄弟们最终是不会走到一起的。不过荒奴未破,蓟州未下,现如今说别的有些太早,当下也不提,只是笑道:“如此也好。不过就是劳烦你和李犇了。”
天色阴沉,雪有越来越紧之势,云未驻马,崔汀芷长叹道:“好大雪。”
云未看了崔汀芷一眼,笑道:“咱们的小丫头也长大了,往常的时候,可是只会如一座冰雕一般冷清清站在那里,现在都学会感叹了。”
崔汀芷白了云未一眼,娇嗔道:“你莫损我,我冷清清站着,也比你一回雪叹无数次来得好,宛若被雪勾了魂去。”
东方奕摇着头笑看两人,云未正要笑着反唇相讥,看到崔汀芷一双妙目含羞看着自己,心中耸然一惊,闭了口,收了笑容,长叹一声道:“走吧,回营去吧。”
三人缓缓而行,崔汀芷紧了紧衣衫,不知为何,心中怅然若失。
风雪渐大,天沉似水,东方奕不禁嘟哝道:“这鬼天气怪得很,明明已入夏,竟然有此等风雪,分明不似倒春寒,倒像是跳过了夏秋二季,直接入了寒九。”
云未勉强听清,笑道:“燕蓟之地,本就不能以江南之理度之。”
两人闲聊间,崔汀芷停住了马,皱眉回望,侧耳听着什么。
云未眉头皱了起来,也停了马。东方奕初时迷惑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而后转向云未,说道:“有打斗声。人数不多,不过很是激烈。”
云未皱眉问道道:“此处向西南十余里处,有魏猛的一个营屯在那里。打斗声大概在何处?”
崔汀芷答道:“西方偏南一些,大概有四五里路。”
东方奕补充道:“若我没记错,应该是在魏将军那一营的北面,听起来距离魏将军那一营,应当不会太远。”
云未皱眉道:“我们去看看。大沽河那里是宁卓,万不会放军队过来,再加上中间错落分布着六七个营,大股荒奴军或者是府军,不会到这里方才爆出。我只怕若是些江湖人士,与我军起了冲突,魏猛那个营可能已大意之下,吃了亏了。”
东方奕面有难色。崔汀芷回头说道:“云将军不必亲自去,若马蹄声被对方知晓,反不为美。我去看看,有何情况我立时来报。”
云未点点头,说道:“小心些。”崔汀芷下了马,仰着头看了一眼云未,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掠出去。
云未见崔汀芷一眨眼便已消失在雪雾中,叹道:“东方,你去叫了李犇,动静不要太大,带了咱们亲卫都的人过来。”
东方奕又看了云未一眼,云未笑了笑。东方奕点了点头,行礼答道:“是!”而后拍马而去。
云未下了马,正要前行,崔汀芷的马打个响鼻,便向后走去。云未连忙牵了马,摇头苦笑:“崔汀芷啊崔汀芷,你这是留下一匹马来牵制我不要乱动么?”
马宛若通了人言,长嘶一声。
云未便老老实实牵着两匹马,待在原地,竖起耳朵去听,除了风声号泣,什么都未曾听到。过了不知多久,云未觉得许久,崔汀芷还未归来,东方奕也未带人过来。云未有些待不住了,想要将崔汀芷的马栓在树上,不料崔汀芷的马性子准时是烈,挣扎起来差点将左右拽个大跟头。
云未哭笑不得,从未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匹马弄的手足无措。就在这时,马蹄声从北方传来,云未心中一喜,连忙翻身上马,看过去时,正见到李犇手提钢枪,一马当先。
亲卫都“神枪”、“暗羽”齐聚,云未情知不用躲藏,带着亲卫都近百人策马向着打斗声冲去。东方奕皱眉道:“打斗声已然弱了许多,貌似已没几个人在打了。”
靠着东方奕和李犇指引,云未带军终于寻到声音所在。只见魏猛帐下那个营有百余伤兵,有二三十躺在地上不知生死。剩下的每两个人押住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镖客护卫,镖客身上多少带伤,而正中心,只有一男一女捉对厮杀,女的正是崔汀芷。
男的着一件普通镖师护卫衣服,本来已然被崔汀芷打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此时见又有近百生力军加入,那男的顿时心如死灰,大吼一声道:“本以为荒奴人残暴,未曾想大宋军也是黑白不分,连镖师这点财物也要打劫了去。怪不得前几日听说,征北军就是借机敛财,并无一分力气留在攻蓟州城上,不然早就破城了!”
那镖师本就不支,此时分出心来说了如此多话,崔汀芷早已找准机会,一剑刺在那镖师手腕上,那镖师吃痛,兵刃落地,被崔汀芷以剑指在脖子上,嘲讽得看着自己。
那镖师苦笑一声道:“技不如人,在下佩服姑娘。”
云未见此间事了,笑着问营指挥使是何情况。魏猛治军严格,只见营指挥使行个军礼,答道:“这一波人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