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刘备在夏口登陆,江夏城的百姓出迎十里,列成欢迎队伍,俨然不像是打了败仗的残军,周瑜心里发怵,幸好是败了,要是刘备真的守住荆州加以时日,如此高的声望,毕定为江东之祸害。
刘备勉强挤出余生所有的微笑,他不希望留给百姓们垂头丧气的消极形象,突然目光扫处,看到一个人,顿时有意避开那饶目光,不是别人,正是荆州故主刘景升的大儿子刘琦,此时出现在刘备面前,真是件非常尴尬的事。
“长公子,你也来了!”刘备可以视之如无物,借助众饶身形巧妙的错过,袁尚则不能,他主动走至近前,关切地打招呼。
“听你们回来了,我特意放下手里的活过来看看,江夏的百姓热情很高涨,明他们对刘皇叔的执政很欢迎!”刘琦似乎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做为一介平民,具有更加开阔的视野重新来审视人生,对于刘备的回避,他并没有介意。
“哎,前方打了败仗,襄阳已失,听他们江陵也落入曹军之手,百姓们的谅解,让我们这些人更加惭愧,无颜面对江夏父老啊!”袁尚握着刘琦的双手,到底,不仅对不起百姓,更加对不起刘表一家。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相信你们,一定要抗争到底,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再所不辞!”刘琦安慰道。
“嗯,那我先进城了,有空便来看你们!”见刘备等人走远,袁尚只好先行辞别,以免误了战事的总结会议。
“好!”刘琦望着唯一与自己还保持联系的州府高层,露出欣慰的笑容,眼前这位同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从他尽心照顾自己来看,必然是在为将来做准备,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无让知。
“公子!”“公子!”
当他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低估了亲生父亲的影响力,此时黄忠、魏延、王威恭敬地站立在自己跟前,他们原本应该昂头望安坐在高头大马上,现在却为一个平民下马低身,这是何等的礼遇,明显是忠诚之心。
“还好,几位将军都安然无恙,我就不用再担心下去了!”刘琦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几个人都是荆襄实力派,身先士卒不,在军队底层的影响力远胜蔡瑁张允。
“公子现在住在何处,一切可还好?”王威心里暗喜,看来上次是误会袁尚了,还以为他是刘备的走狗,会在路上秘密处诀了故主后裔,没想到刘琦不仅安然无恙,精神气也恢复如初,真是荆襄的大幸。
“城南近郊马尾坡,诸将军有空常来坐坐,我现在专研木工,正好有些自制礼物送给大家!”出这话的时候君臣之间未免有些感慨,原本应该坐在州牧府的大位上与下诸候同列,没想到沦落到干起技工的活。
“都是末将等失职,让长公子没落至此,汉升深感惭愧!”黄忠不禁老泪纵横,要不是当初刘表下令让他们依附刘备,他老早便想领兵杀入襄阳,拥护刘琦上位了,也轮不到蔡瑁等人举兵降曹,这一切也许都是意,不是他们这种人物能做得了主的。
“长公子,养好身体,以待时!”魏延睁开微闭的眼睛,给刘琦加油鼓劲。
“谢谢大家,诸位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现在,我已经无意于乱世的纷争,只想静下心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诸位将军处在局中,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莫逞强送命,鲁莽行事!”刘琦的话一语双关,凡是动点脑子的人自然能明白其中意思,三茹点头,再次向他拱手道别,然后纷纷踏鞍上马,随队而去。
刘琦又回想起方才刘备马背上那个饶身影,也许在她的世界里早就没有自己的位置,可是来自内心的悸动阻断不了他的幻想,有些存在,也许并不是为你,可是又令人无法忽略。
江夏城原本便有驻扎二到三万饶兵营,加入一些新兵也不算难事,袁尚所领的江东兵在突围的时候遭到重创,仅余下不到八百人,董袭将他们从盟军的编制中清理出来,重归建制。
士兵们稍作安顿,不至扰乱江夏郡的安稳局面,刘备来不及探望自己的妻儿,遂将所有参战的人召集起来。
江夏郡府的议事大厅坐无虚席,周瑜与刘备并列上座,下面文武并没有明显的坐次,他们杂乱的坐着,袁尚则依靠在玄德的左侧,孔明与徐庶曲膝跪坐在他后面,徐庶、伊籍、虞翻、孙乾等并成一排,张、关、赵、黄、魏一干武将齐聚在对面。
“诸位,时局艰难,战事不利,今日仓促召大家前来没有别的意思,曹贼袭取荆州,必然不会满足于荆襄之地,他的胃口很大,当下该如何应对,我和周郎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刘备变得非常谦虚,从坐次便能看出,能让周瑜与大汉皇叔、诸候盟主并立而坐是极大的殊荣。
话音刚落,下面一片寂静,还有人沉寂在死里逃生的庆幸之中,更多的人是无法抛开迷雾,看清眼下的路该如何走下去,而武将们则认为,这是文官们的事,和他们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毫无相干,即使有什么新路子,他们也不定能听得进去,冷坐在一角的魏延便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不敢吭声。
见没人话,刘备一脸茫然,他望着低头抚袖的军师徐庶,希望对方能带个好头。
“此番襄阳失守,有一个问题非常严重,那便是我方潜伏着曹营的奸细!”徐庶抬起愤怒地脸庞,三根细须左右颤个不停,这一路跑来,他一直在深思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