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南郊五里处有段隆起的山坡,西窄东阔,形似马尾,坡上树林茂盛,各类木料来源丰富,这里正好符合刘琦的兴趣爱好,对于木工,也并非一时兴起,他年少之时就曾热忠于此,从四处收罗不少建造的书籍,对各类工具熟练至精。
“大哥,你看看这是什么?”从坡下走来一位十八九岁的青年,他手里提着褐色的竹篮,从镂空的地方望去,青紫色的鱼鳞清淅可见,显然是在江边逮到了大鱼,对于生活富足的家庭,也只是体验一下自给自足的乐趣而已,他们脸上的笑,来自于平庸的生活,这是一种从没体验过的生活。
“快快送到厨房,好久没闻到鱼香味了!”干着木工活的刘琦擦了把汗,彼为期待着看着弟弟刘琮提着篮子跨入厅内。
蔡夫人往锅里舀了一瓢清水,她准备将刘琮提回来的大青鱼给炖了,加点香料和山菇,味道显得更加鲜美,日复一日练习操持家务,手上的技艺越来越多,为了改善两个儿子的伙食,她也是费尽脑汁。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这种声音并不常见,就连他们一家三口,也没有配备一匹马,这倒不是负责供应的郭东气,而是蔡夫人嫌割草喂马过于繁琐,再,寄居在簇清静惯了,每隔几便有人送来一应生活用具,包括吃的用的,即使想入城逛逛,不到几里路程,走走更健康。
刘琦放下手里的活,紧盯着径拐角处,心里开始猜疑,这个时间,什么人会造访毫不起眼的山坡,而且从蹄声能够判断,至少有四匹马正在向这边奔跑而来。
“长公子,好久不见!”当袁尚清秀的面孔率先出现在他眼帘,刘琦彼为惊讶,昨日进的江夏城,今日便轻骑来访,未免也太看得起这位落迫公子了吧。
“原来是显甫,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还有孔明,这位是...”刘琦侧目望向庞统,昨日在入城的欢迎队伍中,他也曾注意到袁尚身侧这个人,除了长相奇特,当时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现在和孔明并列驱骑,可见他在袁尚心目中的地位。
“这位是凤雏先生!”袁尚略略提了提,此刻他对庞统不是很满意,不仅因为徐庶、周瑜等饶暗中怀疑,使他处境尴尬,而是在前往襄阳路上讲的那番话被事实所证实,乌鸦嘴到哪都不会受到欢迎。
“在下姓庞名统字士元,见过长公子!”庞统彼知礼节,他在荆州曾经见过刘琦,只是当时对方地位显赫,不一定能记得书生。
“哈,传言中的卧龙凤雏都到齐了,难道显甫兄想安下不成?”刘琦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再场的人心惊胆颤,这种言论在簇讲讲无妨,若搬到江夏城,传到刘备耳中,兄弟之间非要横生间隙不可。
“别开我的玩笑,长公子,我等一路行来,尚未用膳,能否讨碗米饭吃?”袁尚摸了摸肚子,露出为难之色。
“有有,刚好,我弟刚从江边打回一条大青鱼,想必正在锅里炖着呢,米饭加新鲜的鱼肉,管饱肚子!”刘琦放下手中的锯子,领着众人往厅内走去,史阿留下将四匹马栓在院外的树干上。
刘琦的住所是一处民宅,屋顶盖黑褐色歇瓦,好几处有修补过的痕迹,这本是一处伐木工居住过的场子,院内还有被遗弃的便宜木料,由于他们砍伐的木料偏于名贵,已经搬到更为深处的林场,这里便租给了城里缺游玩的寄野居。
刘琦从瓷罐中倒出些许茶叶,给每人泡了一杯,然后坐到不起眼的位置,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庞统身上,对这个新加入袁尚团队的人感到十分好奇。
“显甫我给你看样东西!”刘琦突然想起什么,他走到大厅东侧的橱柜旁边,从里面抽出一把形似刨子的东西,只是中间有个拇指宽的圆孔,沿着机身有一条半圆形的凹槽,尾部设有机簧。
“这是?”袁尚一时猜不出来这东西有什么作用,但从刘琦兴奋的表情可以看得出,这东西有属于它自身的价值。
“没想到长公子对制弩如此感兴趣!”一旁默不作声的孔明探了探身,刘琦口口声声研究木艺,没想到还是没有离开军事,研制武器,难道他想改进军队的战斗力不成。
刘琦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遂低头收起眼前这把尚未成形的弩机,他不想让袁尚对自己的纯良爱好加上别的什么企图,乱世之中,兴趣爱好与战争有交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再他对家具的木工也彼有研究,只是把那些东西拿出来,袁尚也不一定会有兴趣。
“只是在做家具的时候,遇到些灵感而已!”刘琦加以言语修饰内心的徨恐。
“这有什么好避嫌的,就算是研制军用兵器又怎样,长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呵呵!”在袁尚心里,他已经将刘琦看做是自己人,因为除了他,已经没有人愿意接收这位颠沛流离的荆襄公子,在这山坡上,不存在朝延的律法,一切回归自由。
“真的么?”刘琦能感受到袁尚身上有股当世之人不具备的宽容大度,难道他不担心自己的不甘心,想尽办法收拢旧部,重新做回一州之主?
只怕以目前的形势,谁都不会相信他有这个实力吧,连刘备纠集的三十多万盟军都作鸟兽散了,没有正式统领过军马的富贵公子能有什么作为。
“那是自然,长公子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研究研究,有什么成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分享!”鼓励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信任,让刘琦感受到他的信任是袁尚一直想要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