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意味着一天将要结束,望着满城泛黄的尸体,手持长剑的袁谭陷入深思,这一切为什么会成这样?
古人云,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他真想挥剑斩了献计的郭图,当初要不是听他的建议,也不会那么冲动地去刺杀袁熙,说不好现在哥俩还能把酒言欢,一起抵抗曹军。
如今的袁熙,正呆站在城下一箭之外,以同样的方式注视着袁谭,这位大哥太狠太无情,今日要是不灭掉他,只怕夜长梦多,迟早要死在他手里。
这已经是第四天傍晚,数万人的灵魂环绕在邺城上空未能散尽,明日太阳升起时,鲜血将再次染红这座历史名城。
郭图并没有感觉到袁谭满身杀气,因为他从内心是效忠袁谭的,这位河北王的长子,理应继承河北大业,凭他的战功赫赫,杀伐决断,再加上郭、辛两大财团的鼎立支持,没有理由不成功。
可是如今,他开始有些动摇,自从袁谭遣人向曹军写投降书的时候,他便后悔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一个人身上,没想到身经百战的袁谭竟是个怕死之辈。
“公则啊公则,事到如今,还有何计教我?”袁谭不肯回身面对他。
“大公子都向曹军请降了,我还有何话可说!”郭图觉得自己的财力物力都白白浪费,现在他只想着如何从邺城脱身,找机会东山再起。
“他们叫我坚守五日,你看看这满城的尸体,还坚持得了嘛?”袁谭不知道在问谁。
“大公子,只要忍忍牙,再坚持一日,等曹军到达,袁熙疲惫之师,必然退去!”郭图也只能这样去期望。
“酒,酒,拿酒来!”袁谭回到大将军府,怎么也睡不着,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唯有酒,才能带来一丝活着的感觉。
他想起初登宝位时,袁尚狼狈出逃,袁熙跪在他膝下摆出一副顺从的嘴脸,那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仿佛整个地球都属于自己。
六驱马车坐上去是如此平稳,驾着它,巡视邺城四门、黎阳大道、还有平原县城,四州百姓仰望的眼神笼罩全身,像沐浴着冬日暧阳,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快活。
可是这种快活仅仅只比袁尚多了五个月,在这五个月里,他如痴如醉,成梦成仙,总算是体验到权力带来的快乐。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能做八个月的大将军,父亲啊,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吧,河北早已经不属于我们袁家,连我都只能做八个月,哈哈!”
“真是疯了!”郭图在门外摇摇头,他放弃进屋的想法,扭头离去。
“什么声音?”当袁谭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冰冷的地面上趴了一夜。
“大将军,他们又开始攻城了!”蒋义渠往外面跑进来报告。
“快,把你的坚盾营全部拉到北门,防止他们破城进来!”袁谭急步出屋,看了看天色,心想着曹军到底什么时候能到,昨天的鏖战几乎是油尽灯枯,再不来,邺城是守不住的。
袁熙使焦触攻西门,张南攻东门,自己随乌桓主攻北门,北城门受到几日的轮番攻击,破败不堪,双方伤亡惨重。
袁熙故意放着南门不攻,是想给袁谭一条生路,只要他放弃抵抗,让出邺城,可保性命无忧,他没想到袁谭此时早已投靠曹军,为了达到约定时间,放弃后路,非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大哥,城门马上要破,看在兄弟情份上,我不会赶尽杀绝的,你把玉印还回宗祠,快些从南门突围吧!”袁熙正得意洋洋坐在马背上,摆开劝降架势。
“二公子,黎阳方向有动静,曹军正在向邺城开来!”探马打断他的喊话。
“什么,这个袁尚,真能捉住时机,这个时候来想渔翁得利!”袁熙有些狐疑。
乌桓王蹋顿抖动着大胡子,显然并不把曹军放在眼里:“二公子,眼看城门要破了,岂能前功尽弃,这样,你继续攻打北门,我引两万乌桓铁骑前往应敌,即使不能全胜,也可以拖他个三五时辰,足够你们打进邺城了!”
“好兄弟,那就拜托了!”袁熙见有人挡刀,自然高兴,胡人真够哥们。
乌桓骑兵与西凉骑兵在东门外十里处相遇,张绣将两万西凉骑兵排成雏型,然后打马出阵,来会蹋顿。
“我军第一勇士吉里木何在,去把那汉军首领碎尸万段!”踢顿鞭指着张绣,用浑厚地北国语喊道。
“吉里木遵命!”一骑雄壮如虎,手持大环长刀,飞马扑向张绣。
张绣掂量来骑,也没打算一击必杀,先试试其勇力,于是驱马横枪,直迎上去。
兵器一碰撞,张绣有些吃惊,没想到北方蛮族招式虽拙,力量不小。
看来硬拼不易,只能靠连环枪,巧中取胜,张绣一招白蛟入海,直掏对方心窝,那枪如蛇入怀,变化多端,让木里吉有力气没地方使,只能东挡西防,应接不瑕。
“看枪!”过了七八合,张绣看准时机,一招绝杀技,利箭穿心,木里吉没能躲过,那枪从身侧擦过,一勾一带,倒刺扎入腰部,鲜血如注,木里吉翻身落马。
几骑乌桓兵奋力向前,架住张绣,才勉强抢回受伤武将。
“突击!”张绣趁胜一挥银枪,刺翻一名敌兵,指挥后面部队发动冲击。
骑兵对骑兵,先是一顿互撞,然后近身马刀搏击,整个平地瞬间被鲜血染红。
“张合来也!”“高览来也!”
张合、高览各率五千突骑从两翼冲出,冲入乌桓阵内,三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