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世武一字一句的说着,既没有愤怒红了眼,也没有兴奋到癫狂。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说着,宛若与人闲聊家常。
疯子的可怕之处在于其不计后果的破坏性,而冷静的疯子则会将自我损害降至低处,却仍旧会造成最大的破坏。显然,后者比前者更加可怕。
“别想着用我那弟弟来威胁我,自那屠夫死后,就无人能威胁我了。始皇帝不能,神与仙不能,你,更加不能!”
凌世武拖着长刀开始走向嬴泽,被嬴泽挟持的凌世功在听到自己兄长如此言语后,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心里的恐惧像火苗一样嗖地窜了起来,身上却又发冷,声音都在打颤。
“哥...你你你...别...别过来!”
凌世功顾不上脖子的刺痛,撕心裂肺的的大喊着。嘶喊完后的他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脸上竟是露出了绝望到死寂的神色。
倏然间,一股腥臊味儿传来,凌世功居然被自己的亲兄长给吓尿了。
事情发展完全偏离了嬴泽所有的预想。当凌世武一刀斩杀马匹的那一刻起,局势就已被他完完全全掌控了。凌世武的目的很简单,杀马断去了嬴泽的逃路,逼迫嬴泽直接正面与他交手。
吃人言语的心理恐吓,毅然斩马的决断,毫不犹豫的抛弃凌世功......面前的凌世武对局势有着敏锐的洞察力,远比嬴泽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浑身是伤的嬴泽对上手持长刀的凌世武,没有一丝的胜算。
嬴泽的挟持计谋,在瞬间被凌世武破解,场面形势顿时扭转。
嬴泽陷入了一个死局。
长刀摩地的刺耳声依旧响着,凌世功的肥胖的身躯更是在不由自主的颤栗着。
嬴泽没有想到任何办法来应对当下困境,一旦凌世武走到他面前了,他也许真的就得交待这里了。死亡的威胁下,嬴泽的心绪有些混乱,好不容易稳住的呼吸竟又变得急促了起来。
此时,受伤的瘦弱男子已出现在了木屋前,“凌世武,你莫不是真要杀了你弟弟吧,冷......呃!”
陡然之间,令嬴泽无比惊异的一幕蓦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见凌世武竟回身一刀,猝然将长刀刺进了男子的腹部,再是疾步向前,连刀带人推着男子极速后退,砰地一声,将其钉在了木墙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凌世武为何骤然对精瘦男子发难,且一出手便是伤及性命。
精瘦男子惊讶到无以复加,仿佛亲眼看见黄河倒流、日出西方。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全洒在了凌世武那冷漠的脸上。
满脸是血的凌世武不为所动,“陈先生说了,你知道的太多了,多到可以把你给杀了。当然,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饿了。”
饿了?!
精瘦男子尚未反应过来,便看见凌世武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腹部,慢慢地扯出了一段肠子,而后放在嘴中,咀嚼了起来。
那鲜血淋淋、还带着余温的肠子!
世上或许再也没有如此惊悚的画面了。
精瘦男子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痛疼,霎时身体一软,昏死了过去。此时,也许死亡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凌世武拔出长刀,精瘦男子颓然从木墙上滑落,生死不知。他蹲下身子,继续在男子腹中掏了一把,又开始咀嚼着。
“食之美者,宁过于人肉乎。”
风停了,鸟鸣兽吼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唯有那刺耳的长刀摩地声再次响起。这锐利的音波,搅和着四周,使夜色变得更加浓厚,也更加令人窒息。
“疯了...疯了...”
凌世功双目无神,看着凌世武一步步走向自己,心中最后一丝清明也随之消散了。
嬴泽感觉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炸裂了。又觉得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他,像大海淹没他,话也说不出来,气也透不出来,世间没有任何一种压抑能够和他此刻的感觉相比。
这触目惊心的画面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就像是一阵滔天巨浪瞬间将嬴泽拍倒、淹没,他的心境在一刹那间就被摧毁个干净。
嬴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拼命控制自己的意识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而他也在此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似乎遗落了什么重要破局线索。
然而,时不待人,凌世功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嬴泽身前,不过五步之遥。
凌世武喉咙滑动,咽下了最后一口肠子,咧开狰狞血嘴,“皇子,该你了。”
以长刀平指嬴泽,凌世武的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渴望。
“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凌世功骤然暴起,发挥着强大的力量,竟是挣脱了嬴泽的控制,还差点带倒了嬴泽。凌世功双眼发红,发了疯似得嘶吼着,飞速冲向了凌世武。
看着凌世功前冲的背影,嬴泽心血来潮,霍然明悟。他咬牙奋力跟上凌世功,取出了藏于袖中的匕首,也冲了过去。
他在赌,赌凌世武不会杀他的弟弟!
而在下一瞬,凌世功已经和凌世武接触了。面对猛烈冲撞,有些愕然的凌世武急忙仓促收回平举的长刀,并往一侧躲避。
可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勉强避开冲撞的凌世武因为强行躲避,身形不稳,摇摇晃晃地就要踉跄倒地。好在他身手矫捷,快要倒地时将长刀插在了地上,半弓着腰撑住了。
而就在此时,一点寒芒袭来,他的后心传来一阵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