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所载的那个彭越,与韩信、英布并称汉初三大名将,可谓是游击战的鼻祖。后在汉朝建立之后,因赫赫战功而被封为梁王。当然,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身为三名将之一的彭越,自然也就难逃被诛杀的命运。
此时听闻远叔忽的喊出了彭越二字,嬴泽霎时注视着这名身高过丈的男子。作为嬴泽榜单上的人物,功高震主的彭越自然是嬴泽的重点关注对象。
魂归大秦数月,他深切的明了每一个能够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人,都是有大能耐之辈。他们或是智谋惊人,或是武艺高深,又或是识人善用......总而言之,就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不过嬴泽几番经历在告诉他,这些记载在册的名人,除去不能小觑,也是不能直接看其能力大小而论定此人心性善恶。
甚至于嬴泽觉着大部分名人都不是心地善良之辈,毕竟,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坏人更是容易生存,也会凭着诸多手段获得更多的资源和利益。
思绪转瞬间,彭越踏着雨水一步步走向了郝友谦。他步履稳健,右肩扛着大刀最终停在了郝友谦的面前,以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郝友谦。
“啊!啊!!”
彭越大刀未动,一旁又是接连两声惨叫传来。余下的两名商队仆从又是被远叔活活捅死。
直到此刻,原本二十余人的商队,如今只有郝友谦、远叔以及嬴泽三人尚且存活。
性命的脆弱,人生的无常,在这场大雨覆盖的山谷中,显得淋漓尽致。
随着最后一名仆从的倒下,周遭十余名贼人也快速的靠拢围了过来,情势危急。
嬴泽飞速的观察着身边的环境,这个本就只有一条通道的山谷当中,大雨滂沱,视线模糊,完全就没有逃生的希望。视线来回搜索,嬴泽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彭越的身上。此时的彭越尚不能振臂高呼间便可召集千余名人马,可嬴泽仍旧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威猛之气。
以彭越做为突破口,实在是太过于困难,可这又是当下嬴泽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暴雨来去皆是匆匆,不久前还是昏天黑地电闪雷鸣,此时大雨渐少,天色也开始慢慢的变亮了。
扛着大刀的彭越忽的问了句,“说吧,人在哪里?”
“什么人?我不知道。”郝友谦颤抖的双手依旧还在捧着仿佛要坠落的肚子,可此刻的他全然没有往常那种捧腹的闲适感。
“嗯?还要装什么都不懂么?远叔,教教你家少主如何坦白语言吧。”彭越瞥了一眼刚从仆役身上拔出匕首的远叔,似乎有些不太耐烦。
“少主,你就赶紧坦白吧。我早便知晓这次商船南下不同往日。少主啊,有些事情人在做天在看,会遭报应的。这不,天谴尚未来到你的身边,人祸倒是立马发生了。”
郝友谦回身死死盯着远叔,“你究竟还知道什么?”
“知道的不多。但对于主家让少主以做生意为由,偷偷运送数十男童这件事情还是知晓些的。敢问少主,当真不怕天谴?要知道,谁人不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呢?少主这是要一下子毁去数十户好人家?”
一旁的嬴泽仔细的听着三人的谈话,不由感到一阵惊愕。这郝友谦莫非还是个人贩子?距离奴隶社会并不遥远的秦朝,当下依旧存在着不少奴隶,常人也对于奴隶交易并不陌生。可这些奴隶大多是来源于战争或是犯罪,这远叔所言的男童显然并不是真正的奴隶。
这并不是正常的背叛或是谋财害命,事情的背后似乎另有隐情。
嬴泽感觉头大不已,他不禁感慨自己为何总是会遇上些棘手之事,还都是好死不死的关乎他的性命。
“你不敢杀我的。杀了我,你们便永远也不会知道人在哪里。”
郝友谦的那浑圆粗壮的双腿在微微颤栗着,可他的嘴却是严守死防,丝毫不肯透露。
此话一出,彭越沉默不语,他平静的看着面前这胖成小山之人,右手不自觉的提起刀背敲了敲自己肩膀。
“你说的没错,不过,你是觉着自己的命重要呢?还是那些人的性命重要?摆在最面前的,才是最让人关心的。你就不想活命了?”
雨停了,此间一地的鲜血早已被雨水冲刷而去,只留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在诉说这方才的惨烈。雨后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香沁人肺腑,本该令人神清气爽。可那隐隐飘荡其中的血腥味夹杂其中,又是让人觉着有些恶心。
“我给你三息的时间,若你不说,我也只能成全你,让你永远也说不了了。”
在郝友谦惊悚的神色中,彭越只是动了动肩上大刀。
“三。”
“二。”
“一。”
彭越一歪脑袋,直接将扬起手中大刀,“好,我这就成全你,死吧。”
郝友谦绝望的闭上了双眸,竟还真就有胆气如此死于刀下。
“老大!!”
大刀正要劈下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让彭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好了,有一队人马正从张县县城赶来,大概有三十余人。速度极快,一刻钟内便后赶到这边。老大,怎么做?”
此人是负责盯梢的,随着观察着距离山谷不远的县城动向。
“动作怎会如此之快,此地不宜久留,先撤。”彭越果断的吩咐众人撤离,他看着依旧还在死死紧闭双眼的郝友谦,冷笑道,“算你走运,便让你多活些片刻吧。来人,把带上。”
无限接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