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黑暗,万物皆已沉睡。
可某处半山腰的烈火却是把宁静彻底的焚烧干净。
半山腰上,数十间茅草屋化作了一团团烈火在不住的燃烧着。原本宁静安详的小山寨,此时却只剩下了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小径上,大树下,木屋前......冰冷的尸体随处可见。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水四处流淌,染红了绿叶小草,浸红了黄土枯枝,周遭的空气里弥漫着化不开的血腥味。
三十余名蒙面黑衣人聚集在一开阔之处,他们共同面向着一身材矮小者。此人虽然又瘦又矮,但似乎是这些黑衣人的领头者。当他站在众人面前时,无人敢妄议一二,皆是挺身安静的听候命令。
“都死了吗?”
“已检查过两遍了,山寨中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都已死去。不过,那个彭越方才在多人掩护下逃脱了。他腹部中了一剑,若无意外不久后便会失血过多而死。是否要继续搜查?”
领头者转身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又是看了一眼脚边远叔那狰狞的面容,“罢了,他一人也无关紧要。把所有尸体集中起来烧了,一刻钟后离开此地。”
“喏!”
一众人领命行动,开始将上百具尸体堆积在一起,纵火焚烧了起来。
“过两日,你就把人运走吧,免得再生事端。”
“喏。”
......
嬴泽和彭颜一路往半山腰上爬去,而奇怪的是他们越是接近那山寨处,之前还若有若无的嘶吼惨叫声越是听不清晰,乃至后来的寂静无声。
夜,很静,静得瘆人。
在距离小山寨不远处时,两人忽的注意到一片火光骤然大盛,直接映红了此处天空,如同白昼般明亮。
嬴泽当机立断,带着彭颜止住了脚步,在原地观察的具体的情况。小寨当中并没有听闻人声,唯有烈火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传来。
等了小半个时辰后,嬴泽两人才小心翼翼的接近小山寨。
踏入山寨,两人被火光映红了脸。彭颜望着开阔处那巨大的火堆,怔怔的愣住不动,“这群天杀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血腥味混合着毛发烧焦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异常难闻,令人作呕。望着那火堆中尚未完全焚烧干净的具具尸体,嬴泽不难想象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屠杀,不分男女老幼的屠杀。
“这些人为何如此残忍,山寨里可是还有十几名不满十岁的稚童啊!他们这是作甚?作孽啊!作孽啊!”
彭颜老泪纵横,望着那劈啪作响的火堆嚎啕不已。他虽在和山寨中待得不久,可对于一些孩子还是极为喜爱的。可前不久还与他们欢声笑语,眼下却是阴阳两隔,实在是令人感到悲苦。
这是嬴泽第二次看见看见一大批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莫非人命就如此轻贱?凭借着强大就可肆意宰杀他人?
恍惚间,嬴泽不由想起了那郝友谦那个胖子。他可借势害死那些仆役,而他背后却也有人直接危及其家人的性命,这便是所谓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吗?
若凡是都以丛林法则为准,人还能被称作人吗?
嬴泽不知道那火堆中有没有郝友谦的尸体,他叹了口气,开始检查着四周。一番搜寻,嬴泽黯然发现根本就没有一个幸存之人,这群来历不明的人手法老练果断,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可追寻的痕迹。
就在嬴泽准备回去安慰彭颜时,他却是发现一旁的草丛杂乱无章,明显被数人踏出了一条小路。仔细观察,草上还滴落着尚未凝固的血液。
“彭老,可能有人从这里逃脱了,我们寻上去看看吧?”嬴泽对着不远处的彭越喊了一声,后者急忙赶了过来。
深夜里,两人举着火把沿着痕迹搜寻而去。刚开始还有数人的脚印,可在数十米后,人为的痕迹渐渐消失,要不是一路有鲜血滴落,嬴泽和彭颜直接就会失去线索。
“这个人体质极好,这一路负伤逃脱已经超过十里路了,竟还在行走着。看血液的凝成程度来看,他应该就在附近不远处了。我们再仔细些。”
彭颜对嬴泽算是言听计从,而此事又是关于认命,他自然是更为认真地观察着四周。
又是走了一会儿后,嬴泽停下了脚步。
血迹消失了。
月黑之夜,密林丛中,嬴泽习惯性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观测着周遭的情况。按照血液滴落的情况来看,伤者即便体质再强,流失大量的血液后,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然而此时血迹消失了,人却是没找到。
嬴泽仔仔细细的在附近搜寻了异变,却依旧是一无所获。他满是困惑地靠着一棵巨树在思索着自己是否有无纰漏。
人到底哪里去了呢?失血如此多不可能再走远的了!
嬴泽专心思量之时,他的额头正中倏然一凉,不知什么液体恰巧滴了下来。嬴泽下意识的用手一摸一看,手指鲜红,竟是鲜血!
陡然之间,嬴泽的后背一凉,他心弦骤然紧绷,心悸发慌。没有任何缘由,嬴泽猛然便是向一侧退开。
“小心!”
“死!”
与此同时,两个不同的声音也传入了嬴泽的耳中。一个是彭颜的示警大喊,一个则是从他的头顶上空呼啸而来。
一人从天而降,大刀撕碎了空气,嚯嚯的劈了下来。
嬴泽急忙再是撤快一步,大刀距离他的面庞不过一尺,遽然劈下。
嘭!
大刀狠狠的砍进了硬土当中,刀身完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