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情和不搞事情是有差别的,而怎么搞好事情更是有着极大的差别。
显然,嬴泽面前的人所搞的事情就是最低劣的一种。最起码在嬴泽看来就是如此。
当然,在诸多无知黔首的面前,他们还是一无所知,甚至已经隐隐被人带入了节奏当中去。看着群情越发激奋的黔首,嬴泽脸色冷静如常,而彭越却是有些着急了。他很清楚,若是继续放任事情发展,小城有些事情将会如脱缰野马,朝着不可知的方向奔袭而去。
“泽弟,你不打算做些什么?”
彭越贴着嬴泽的耳边轻轻而语,嬴泽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让他们搞嘛,本公子倒要看看,他们能否把事情捅破天。若真是到了那么一步,也是件极有趣的事情!”
嬴泽这仿佛事不关己的模样,令彭越有些不解。这事情显然是越早阻止越好,可现在嬴泽的态度完全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当然,基于对嬴泽的信赖,彭越也就在一旁保持着沉默。他俨然已经习惯了凡是让嬴泽做决策,他这个曾经的出谋划策的头儿,已经渐渐转变了角色。
这里里外外都是人头,众多黔首完全就被挤在了这里,真正有关于啬夫之死的消息反而是越来越少。又或者说是已经没有人太多人在意啬夫的死了。而童男童女的相关消息在人群当中越传越开,也越是玄乎的可怕。
其他的不谈,其中传的最是离谱的是说什么始皇帝化身为妖魔,直接募集三千童男童女,将会吸食它们的心肝脑髓以延续其性命。当然,这样大不敬的话语在传出来之时也戛然而止。毕竟,这其中的可信度暂且不如,如此非议当今始皇帝,终究面临的杀身之祸,黔首们虽说是愚钝但也没有达到直接找死的愚不可及程度。
他们也就只能在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做做文章。
而人群中的嬴泽和彭越则是很清楚,这所有的谣言传播者,都是些别有用心之辈。用嬴泽的话来讲,这些人就是那些一心一意想搞事情的人。
若是按照彭越的想法,此时抓住在人群中传播言语者就能最快的解决事情。可嬴泽并没出言下令,而密集的人群中也却是有些不太好抓人。若是强行为之只会打草惊蛇没有一个好结果。
最终,啬夫被乡官抬走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人群也是很快的散去。对于一众黔首而言,这不过他们生活里的一些谈资罢了,并不是他们生活的必需品更加不是生活的全部。而嬴泽却是清晰的明白,这啬夫的死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一个他们想要把事情搞大的开始。
在人群寥寥无几之时,嬴泽四周张望,无意中在某个街角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那人,一身破旧的长袍,与寻常黔首不太一样。
嬴泽一眼就看到了此人,直接就朝着那人走去。
彭越起先不知嬴泽意欲何为,可顺着嬴泽的目光,他也发现那个队伍的领头者。
“抓住他?”
彭越的想法很是简单,只要控住住了此人,那么整个队伍也就能控制个大半了,之后的事情也会变得顺手的多。
嬴泽只是否认的摇了摇头,脚步却是不停,径直走向了卫知寒。
奇异的是卫知寒似乎也不打算避开嬴泽,仍旧待在街角不动。
片刻后,嬴泽走到了中年人卫知寒的面前,彭越这是后退半步警惕地站在了嬴泽的身后。
“你在等我?”
嬴泽语出惊人,神色却是异常的认真。
清瘦的卫知寒同样也是郑重地打量着嬴泽,缓缓而语,“你们两个跟踪我们一路了,我想知道,你们的目的何在?”
彭越心中一凛,卫知寒果然是知晓他和嬴泽的存在。
“巧得很嘛,我也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言及此处,嬴泽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盯卫知寒的双眸,“又或者我该这么问,你们究竟想要做到哪一步?”
嬴泽和卫知寒两人都是开门见山似得直接把问题聚焦到了最为核心之处。
在彭越古怪的目光下,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是多年未见的知己。
“我先来吧,我是十三公子。对,就是你们所认为的最为尊贵的始皇帝之子。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简便的化解此事,把所有的损害降到最低最低。”
面对嬴泽坦诚,卫知寒心中不由一阵感慨。他的确是猜出了嬴泽的身份有些尊贵,极有可能是三公九卿的后裔,可嬴泽却是出乎意料的是始皇帝之子。其身份的尊贵直接更上一层楼。不过身份一事还算是有些心理准备,可嬴泽坦言的目的之说法,倒是完全出乎卫知寒的预想。
“此话当真?”卫知寒再度确认道。
嬴泽笑了笑,扭了扭肩膀舒展了一下筋骨,“我可不会说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什么的。你信的话,就是真的,不信嘛,也就只能拉倒咯。人心最是难测,我可说服不了你。只不过那句话如何说来着,嗯......反正不要命,多少信一点?”
卫知寒神情一滞,而后万分感慨,“反正不要命,多少信一点?呵,此话倒是有趣的很。可这些个事情若是有丝毫纰漏,可就真的得把性命搭进去了。可也不知道为何,你似乎是个可信赖之人。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的目的也很是简单,我只想找回被带走的孩子,准确的说,是连同整个队伍里那些弟兄们的孩子。”
“你的打算是什么?”
“还需要我说嘛?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