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泽认真的吩咐了黑衣人几句,黑衣人神色几经转变,旋即便是快速动身离去。
当黑衣人离开后,彭越脸上的惊讶之色仍是未曾散去。“泽弟,你是如何知道那两个领头者便是叫做张耳和陈馀。”
“猜的。”
猜的?!
彭越满腔困惑霎时无处可问,直接被嬴泽这简单的两个字给堵住了嘴巴。而彭越并不知道的是,嬴泽对于这两个人的名字,还是真的猜的。只不过,他是在有理有据的猜测,尤其是根据曾经的史籍记载中,嬴泽才渐渐推演出这两人的身份。
拐骗孩童一事早在数月前就开始了。这事情首先就是对始皇帝的大不敬,其次也是影响着整个齐地,甚至连临淄那样如郝家的大家族也是能操控一番,加之此时行事果断凶狠却又环环相扣。这诸多的线索摆在面前,嬴泽相信筹谋这一场事情之人,绝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
对于能够在史籍上记载的人物,嬴泽已经多次的梳理过。他手中那卷写满了人名的竹简当中,恰是记载了张耳、陈馀这两个名字。
这两人都曾是魏国名士,在秦末汉初之际可是大放异彩。尤其是那张耳,曾经是战国四公子之首信陵君的门客。此人算得上是反秦的经典斗士。他先是参加了陈胜起义,再是重建赵国扶赵抗秦,后被项羽封为常山王,最后又是归顺刘邦参与楚汉之争,被封为赵王。
而那陈余与张耳是刎颈之交,曾与张耳一同加入陈胜队伍,也是齐心重建赵国。其成就也是和张耳相差无几。
在黑衣人把百名孩童惨死之状说出来时,嬴泽就把目光聚集在了那些反秦最是激烈的人物上。对于这些人,大多也就会为了口口声声的大业而不择手段。诚然,这样的人魄力十足,在秦朝这样的环境中一旦遇见了机会便是大事可成。可嬴泽对这样的人却只有满满的厌恶。
当然,这些话语嬴泽并未直接说出来,彭越也就无从而知了。不过彭越对于嬴泽的信任也在此时一览无余。他虽说是心中有万般疑惑,但是他还是直接选择相信嬴泽。这种不讲道理的信赖,已渐渐在彭越心底生根发芽。
“泽弟,你说.....”在嬴泽面前一直畅所欲言的彭越忽的停顿了一下,“你说叔父的孙儿会不会......”
“不会!“
嬴泽抢在彭越面前毫不犹豫的下了定论。
“彭大哥莫要过于担忧。这一百名孩童是张耳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为的就是激起孩童亲人的愤怒。他们调查的很清楚,彭老伯不在此地自然也就不会在他们的计划当中。何况,这一批孩童也应是最后那些,不会的。”
嬴泽说的有理有据,彭越也是点了点头。事情理应如此,然而嬴泽却是知晓有些事情往往不喜走常理。他当下如此言语,也是在宽慰彭越而已。
只希望,这事恰如常理那般发展。
“那些死者亲人已经被控制住了,可流言却是越传越广,不知泽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是有的,可手中线索太少,终究是难以心安。我们先去歇息一会儿,不久后应该会有消息的。”
彭越知道嬴泽所说的消息,是指嬴泽方才派遣黑衣人出去调查之人的消息。
此地丛林茂密,两人把马拴在一旁,就地坐在了一棵大树之下静静等候。
沉默了片刻后,嬴泽双手抱着后脑勺枕靠在树干上,缓缓出言,“彭大哥,其实我一直想要问,你是如何看当今这大秦天下的。”
彭越并不意外嬴泽的询问,又或者说,他早就想过了。毕竟,但彭越知晓嬴泽十三皇子的身份后,有些事情就会避免不了。
“危机四伏,吉凶难料。”
彭越这么简单的八个字,却是让嬴泽不由感慨,果然名人就是名人啊,眼光什么的,端是敏锐。
“若是大秦岌岌可危,大哥你会如何抉择?”
若说前一问不过是随口谈谈,聊心之语,可此时这一问却是指着本心,甚至是带着诛心之意。这样的话语,很多时候都是质疑一人忠心与否的开始。
彭越心思本就不同凡人,他没有过多的迟疑,正欲回答时,嬴泽却是摆了摆手,“彭大哥,你且答应我,随机应变。真到那个时候了,反了就反了。”
彭越双眸倏然圆睁,愣愣而道,“反了就反了?”
“嗯,反了也是无妨。彭大哥你能力卓然,目光亦是长远,反了定然会有一份大机遇。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彼时大秦早已非今日大秦,已是没有白白送上性命之必要。留着一条性命,把自己过好了,便是极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彭越哑口无言,不好亦是不敢回到。他能当着大秦十三皇子的面前说自己想要反大秦?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而嬴泽如此劝说彭越,也是令彭越感动不已。有些事情的确无法说出口,可嬴泽的心意彭越已深切的体会到了。
这话里满是真诚,是嬴泽与他彭越作为异性兄弟的肺腑之言,也是关切之语。彭越感动之余也是隐隐察觉到了嬴泽内心的疲惫与无力。按理说,他嬴泽不过是始皇帝十八名皇子中的其中一个,大秦的未来远远轮不到他这么声名并不显赫的皇子来担忧。
可不知为何,彭越莫名地感觉大秦的生死存亡竟是系于这少年身上。
这种古怪到荒诞的想法无声而起,瞬间便是攻城略地占据了彭越整个心头。他骤然问道,“那泽弟呢?”
“我?”
嬴泽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