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说话的并非一个老者,而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光是从年龄外貌来看,此人便不会是那张耳或陈馀。
此外,这人一见到嬴泽而来出现便开口就提到了孔鲋,这样冒失的举动,无疑是在缩减着他的寿命。不过此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脸上只有厌烦与无所谓。
看来他是对这份工作不太满意,甚至是已经有些厌烦此地了。
嬴泽脸色不变,心中却是大叹妙哉。深谙人情世故的彭越也是极好的将内心的窃喜隐藏了起来。
如此一份大礼摆在眼前,哪有拒绝人家好意的道理!
嬴泽顿时便是连忙拱手恭维道,“这位英俊的大哥,我们的确是代表先生而来的。先生希望我们先与你们沟通一二,若是可以,再是见面详谈。也真是劳烦大哥在此地等候多时了,您如此英明神武,待在此地作接引实在是太过委屈您了!”
彭越见嬴泽一上来就是一通连篇鬼话,后牙处隐隐有些发疼。这嬴泽神态转变的速度之快,实在是令彭越叹为观止,而且这一番话语,彭越自认是说不出来。
他们面前这年轻人的容貌虽还谈不上不堪入目,可绝然和英俊、英明神武这样的词儿是沾不上边的。毕竟,此人肤色黝黑似碳,看着委实有些变扭。
而彭越却不知道嬴泽心底也在不断吐槽着:这小子怕是从非洲来的吧?这肤色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啊!
世上有些道理是饱经历史洗礼仍是丝毫不衰竭的,譬如——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嬴泽刚开始也就只是想着稍稍多说些奉承话好办事,可这空空如也的奉承话似乎在发生着出乎意料的作用。
只见这异常黝黑之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直接拍了拍嬴泽肩膀,欣喜若狂道,“英俊!没错,我便是如此英俊。小兄弟,你好是毒辣的眼光啊!我的英俊竟是被你一眼就看了出来!”
饶是彭越这样的老江湖也是忍不住微微侧身掩饰自己面部的狰狞。
见过不要脸的,却是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嬴泽双眸微瞪,嘴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咬着牙连连点头:啊咧?还是个不要脸的自恋狂魔?这......有点儿东西啊!
“这位大哥如此潇洒过人,想必会为我们引见一二,我等也好向我家先生交待。”
嬴泽开始把话题转到正事之上,而这不是黑人更似黑人之人又是拍了拍嬴泽的肩膀,“小兄弟如此有眼光,此事当然不在话下。正好我也就能够回去杀上几名秦贼,不用在这儿闲的发慌。叔父也真是的,大好的杀人机会不给我,居然把我扔在了这个地方。”
“叔父?哦?不知大哥的叔父是何许人也?”
只见此人翻了一个极为明显的白眼,“不就是你要找的人嘛。我叫陈释,陈馀便是我的亲叔父。”
彭越和嬴泽两人眼前一亮,嬴泽更是夸张的噢了一声,“失敬失敬,原来是陈大哥啊!久仰大名,甚是钦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嬴泽张口闭嘴又是一连串的奉承话,这陈释还真就一股脑的受下,不时还点了点头,很是受用。
“嘿!相见恨晚啊!走,我这就带你去见我叔父!”
“诶,还是稍等片刻为好。你叔父可曾吩咐过你什么?不然也不会让大哥你在此地等候啊?”
经过嬴泽这故意的提醒,陈释一拍脑袋,“对哦!小兄弟倒是提醒的好。叔父叮嘱过若是有人来了,得先告知于他,他会亲自过来。”
“哦,亲自过来?”
“是的。记得叔父好像说过,孔鲋这人思量过多,肯定会回头找上门来的,他想要亲自和孔鲋谈清楚什么的......如此,你们现在此地等等,我先去禀告叔父,很快就会回来。”
陈释欢欢喜喜的跑着离开了此地,只余下嬴泽和彭越站在了树下。
“此人当真心大。”
见彭越无语的摇了摇头,嬴泽也是好笑道,“何止是心大,胆子怕也是肥的很。”
“泽弟其实一早就打算想要单独见张耳或是陈馀吧?”
彭越语出惊人,一下子就把嬴泽的计划猜出了个大半。
嬴泽耸耸肩,“唉,莫得办法呀!若是想要直接把张耳和陈馀给抓了、杀了,只要让暗水房那边出手,其实花上些许时间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可他们已经把事情给闹起来了,需要做的事情也就比较多了。此时即便是取下他们的项上人头也于事无补,只能花更多的心思,做更多的事情了。”
“泽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