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放心,秦宫侍卫个个都是以一敌五的好手,他们的忠诚更是不必怀疑,我亦是特意嘱咐了其中一名老侍卫谨慎领人行事。何况,凭借十三公子这智谋,哪有人能够算计得了十三公子啊。”
鸣英此话的确是肺腑之言,经过今夜的所见所闻够,鸣英对嬴泽算是彻底的信服了。
“这可就未必了,之前那白小娘子可不就是把他骗的晕头转向的么。”扶苏温和一笑,情不自禁的在背后打趣了嬴泽一句。鸣英听闻此言,又是记起了昌国城门前那一幕,心中既是无奈苦笑,也是悄不留神的翻了个白眼:这哪能一样啊!这不是郎情妾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刀剑交鸣之声依旧响亮,扶苏双眼唯眯,呢喃细语道,“今日的十三自然是极好,可物极必反啊,要是一切都......”
扶苏的声音到了后头已是低不可闻,当然即便是身旁的鸣英也是不敢再继续听下去。
鸣英除了关注战局,也一直心系扶苏大公子。而一旁的彭越却是完全将心神放在了那两批厮杀的人马上。
在嬴泽和他简单交代过后,他知道以茅草屋为营地的那一批人是张耳、陈馀说汇聚的各地英豪。而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另一批人马是什么来历。这兀然出现的人马装备精良,竟是统一持着同一制式的大刀,气势汹汹。
在他们开出现的之时,张耳一方因为准备不足,加之陈馀的离去使得队伍气势低落,直接被这些人像割麦子般宰杀,呈现一片一边倒的形势。
好在随着张耳的亲自上阵,顿时稳住了局势。当下张耳率领众人拼死抵抗,虽说依旧无法改变败局,但也将局面拉向了僵持。当然,这样的局面是撑不了多久的,当张耳队伍的人数再是减少一些,那么队伍便会瞬间崩溃。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扶苏听着彭越自言自语,便问了一句,“鸣英,你可看出来了?”
“郡县兵。”
鸣英简单的两个字,却是让彭越心神一震。郡县兵?这可是大秦的正规兵种之一。
大秦军队可分为三大部分,即京师兵、郡县兵、边防兵。其中京师兵数量最少,单独战力最强。而京师兵根据任务的不同,又可分为郎中令、卫尉以及中尉三个系统。他们依次以保护皇帝、守卫咸阳宫城以及防卫整个关中地区为任务。
边防兵,主要负责边郡戍守,由边郡郡守统领,下辖都尉和部都尉。其中,蒙恬大将军曾长期领兵屯于上郡,其属下的兵马便是边防兵的一种。
至于最后的郡县兵,则指在当地轮流服一年兵役的正卒,主要由郡尉县尉管辖。此些正卒平时训练,并兼管地方安全,战时奉调出征。因所处地理环境的不同,又可分为材官(步兵)、骑士(骑兵)、楼船士(水军)三类。
若是依照鸣英的看法,此时正在与张耳等人交战的,便是郡县兵当中的材官。
“不太可能吧,这郡县兵的调动不是需要当地的县尉、郡尉吗?他们怎么可能敢参与此事当中?”彭越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鸣英的说法。因为嬴泽曾经告知于他,张耳陈馀之流,目的便是要推翻大秦,诛杀始皇帝。难不成参与其中的还有大秦的重要官吏?
“其实,也不能完全说他们是郡县兵,更准确来说,他们应该曾经是郡县兵,此时却是暗中被人豢养,成为背后之人的私人工具。他们那统一的制式刀具,乃是旧齐军队中所用的特制刀具。而那些人身上也是隐约带着大秦郡县兵训练的痕迹。”
听着鸣英的言语,彭越渐渐选择相信英明的推测。可即便是如此,彭越心中的骇然还是有些压抑不住。随着时间的发酵,童男童女事件的前因和后果也逐步清晰,而随之出现的,则是背后更多的恐怖细节。在这当中,动辄就是始皇帝的生死、大秦的存亡、六国遗族的抵抗......
彭越一想到自己在前不久还是一个山中大盗,此刻却是参与了一桩桩名副其实的大事,心中紧张之余,却是更多的不可名状的兴奋感。
扶苏大公子点了点头,也是认可了鸣英的说法,“十三把所有的人与事都汇聚在了这么一个地方,还把那些深深隐藏在背后之辈也是引了出来,这事情做得的确是极好。”
“事情也是差不多了,那张耳很快就会倒下了。”
扶苏的声音不高,而张耳营地所在之处则火光四起,声响震天。但声音相较于刚开始时,已是明显的降低了不少。原因无他,地上又是多了十几具尸体。
此时此刻,张耳队伍中人还能站立者已是不足十人,且人人皆负有轻重不一的伤势。到了这么一个时候,张耳等人已经逃无可逃了。近三十人完全将他们团团围住。
张耳握剑的手在不断的发颤,可他的心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不知道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为何没有让人断后而自己逃离,可他恍惚间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选错。
活着有时并不一定比死了要好。
将张耳等人围困之后,整个战场上迎来了短暂的宁静,一名老者从圈外走了出来,出现在张耳面前。此人正是那撞墙逃离的老者。
老者睥睨看着张耳,目光里带着讽刺,“老夫与你说过,做人莫要自不量力。你若是好好的听老夫的吩咐,岂不是省时省力,悠哉美哉。”
“呸!”
张耳用力的吐了一口血痰,冷笑以对,“悠哉美哉?我等是要配合你这厮洗干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