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来我身边有何目的?”青年人拔高声线为自己壮胆。
“有~何~目~的~”空幽幽的回音渗人无比。
‘这世上难道真有妖魔鬼怪?’志怪奇谭他不是没看过,心中多是泯笑而过,毕竟历代的志怪小说从某种程度上只是反映了当时劳动阶层或对暴政的控诉或对奇异现象的无知解读罢了,南祀如从不信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的身后诡事,“如果仅仅是为了杀我,你之前又何必大费周章?”
空旷的四周,只有森诡的回音回应青年的困惑。
冗长的叹息穿过夜幕,男人只感觉耳旁好似疾驰一柄长剑,挑起周围入骨的寒流,他甚至能确切地感受到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正盘旋在他的身边。
“嗖”地一声,一道与昨夜如出一辙的寒光划破诡谧的空气,紧接着灵鹊矫健的身姿如是越过重重云翳的明月,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上。随之而来青年只感肩上一松,脚下一轻,中府没有了方才的痛楚,负重感与寒冷迅速藏匿进朦胧夜色中。
“咳咳……”南祀如抚了抚“砰砰”直跳的胸口,转睛之际灵鹊一跃到了他身边。
“刚……刚……危……险……”女子将牙白的匕首收回袖中,忧心忡忡的眉宇拧成一股绳。
青年喘着粗气看着灵鹊半晌,扯开话题问:“你既有这般身手,怎在青楼时不反抗她们?”
“……她们……给我吃的……”灵鹊小声啭道。
南祀如虚脱坐在石砌阑干上,他不忍心再质问什么,小声道谢:“方才……谢了……”xiè_yī被冷汗浸湿,现下双脚还不自主抽搐着,说不害怕是假的。
“不……谢……”
“对了,你是怎么察觉我有危险的?”每次出现的时机太准时了。
“不是我……是它……”灵鹊抽出匕首,莹莹刀刃似蝉翼,通体泛着银华,给人以说不出的庄肃感,“它……能……感应……不寻常……”匕首似是拥有划开夜幕的力量,灵鹊将其递置青年人跟前:“送……你……”
南祀如一怔,赶忙推辞:“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担待的起?”
“你……有危险……”灵鹊眉头一皱。
“危险不是被你赶跑了么?”青年坦然一笑,抚上灵鹊的脑袋又道:“灵鹊你记住,这个东西,不仅不能送给我,也不能送给任何人,如果落在坏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好……人……”女子辩道。
“嗯,我确实是好人。”南祀如挺起胸膛,骄傲地笑了笑。
青年人刚要走,灵鹊拽住了他,欲说还休。
“怎么了?”
“危险……没有被……赶跑……”女子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了南祀如眉心处:“它还在……”
“你……不带故意吓我的……”闻言,南祀如的汗毛又开始耸立了起来。
灵鹊紧握手中的匕首,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它……发光的时候……就会有危险……”这句话该这么理解,不是匕首发光会有危险,而是有危险的时候匕首会发出警示的光亮。
乐儿已经昏睡了三天有余,待她再次睁眼睛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模糊异常,她甚至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香香楼的,记忆碎散不说,没人的时候还会躲在角落旮旯里一个人自说自话……看上去疯疯癫癫。
太守得到消息后想要将其遣送回香香楼,而南祀如却留下了她。
毕竟,这症状与灵鹊太过相似了。
那么是否可以这样解释:
世上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它们会在人群中挑选特定的目标附着其上与之共存,以达到某种目的……倘若通过某种外力强制驱出身体后会对作为容器的人体精神力造成极大的伤害?与其说是精神力,倒不如说是记忆,记忆这种东西是由见识,经验,组成的认知能力,它决定人对外界的认识……记忆的消失是否可以假设成两种情况,一种是一旦缚身这种力量就会强行夺去旁人记忆,另一种是它亦具备自己的记忆用以篡改人体容器的行为,强制离开会导致人记忆混乱?一旦倘若这个结论成立,那是不是说明灵鹊曾经也被缚身过?
南祀如咬坏了最后一杆软毫笔,随后将自己如是宣纸一样铺排在案桌上,泄气长叹一声:“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笃笃笃——”敲门声起。
“进来。”青年人瘫软着身体不愿抬头,“有屁快放。”
刘壮壮蹑手蹑脚禀报道:“大人,罗宁郊镇有人声称见到过活的失踪人口。”
“别喘气,说完。”南祀如耳朵一竖,怏怏从案上爬了起来。
‘我千辛万苦跑回来给你禀告消息,丫的连口气都不让我喘?’叫苦不迭的人儿只得继续说:“那人说,失踪回来后的人很奇怪,瞳孔涣散,行为木讷,叫唤也不答应,更是不记得自己是谁,不日……便莫名自杀了。”
南祀如眉头一蹙,还没来得及详问细节,便听门外有人急匆匆喊道:
“大人——!大人——?”
钱氏兄弟钱二气喘如牛地跑了进来,连行礼都抛却脑后,“乐儿姑娘被太守给……给……”
‘都什么毛病?’“乐儿姑娘怎么了?”青年人大惊。
“杀了!”
“轰隆隆——”南祀如听到了晴天霹雳的声音,他顾不得自己作为引领整个国家风习的儒雅人士,衣冠不整地疾跑了出去。
被留下的二人大眼瞪小眼,刘壮壮先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