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月,作业拿过来给我抄抄。”
“……好。”
“我今天有约会,晚自习下课你替我一下,易小月。”当日值日生瞅了眼黑板右侧的值日排班表。
“好的。”
“易小月,一会儿口语课帮我喊个到。”
“……嗯。”
“诶诶诶,易小月,数学作业帮我写一下……”
“哦……”
从早读到中午之前最后一节课,红坟一直盯着这位班级里的“红人”若有所思,圆珠笔被她无意识夹起来在指尖来回转动,忽然椅子往前狠狠一跐,红坟能明显感到胃部与课桌相撞时传递而来的刺痛,圆珠笔顺势掉落在地上,被名牌球鞋踩碎。
红坟后槽牙动了动,撇过脸不去理睬始作俑者。
女生嚼着口香糖,染着一头酒红色的齐肩发,大大的眼睛贴着夸张的眼睫毛,当中闪粉点点,校服半耷拉在身上,露出里边别出心裁的系领带方式,深蓝格校服过膝裙被她改成了日式超短裙,而过膝的是她卡通的长袜;如果不是在这种场景里,红坟多半会感叹现代小娃娃当真会打扮,她隐约记得谁吐槽过她没有进化出来的审美,倘若大家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她一定向身后这个踩烂她圆珠笔的人好好学学。
超短裙女生见插班生对她的行为一点反应都没用,被无视的不悦刚要发作,:“喂!你撞到我了!”
红坟没好气的笑了下,‘到底是谁撞到了谁?还把我的笔给踩烂了!’
相隔一条走道儿的易小月突然起身惊呼:“红坟!班主任不是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红坟眉梢轻动,眨巴眨巴眼睛:“哦,我忘记了。”
“快去吧,陈老师最讨厌不守时的学生。”易小月捧起国贸课的作业本,递送红坟一个跟着她的眼神。
易小月与红坟一唱一和离开教室,唯留使坏的人愣在原地凌乱。
“刚刚……那个”易小月个头与红坟所差无几,只是身形稍显瘦弱纤细,她用下巴示意了下红坟的腹部,“还疼不疼?”
前者一怔,想起来刚刚以人类身体来说应该会痛,随即装作很疼的样子咧咧嘴:“有点。”
“那个人叫王雅莉,她跟你一样也是插班生,不过是上个学期转来的。”易小月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轻叹:“她挺懂这样的规则的。”
言下之意,那个叫王雅莉的女生转过来并未遭受过红坟这样事情,或许一开始是相似的,但她仿佛深谙此道,很快便与班里后排的人交好起来;而红坟则在转来的短短一个星期里,遭受过课桌椅损坏,课本挂在男厕,以及上完课身后沾满了口水纸团,这股势头似乎也慢慢转移到了寝室里,三天两头丢袜子,而最近连钱包都被人偷了,那天,她听说这所学校的早餐煎饺很好吃,馋虫上脑,一问价格居然需要十块钱,口袋里的五块钱明显是不够,于是她便匆匆回到宿舍拿钱,等待她的是衣柜与自己出门前微妙的不同。
将口袋里的符纸扔向半空,她只清念一字:“显。”
以衣柜为第一视角的画面映入眼帘,先是常馨墙面似的脸,随后便是牙套微微露出来的蒋媛媛,刘萍跟着她们,表情怯懦又不安,但最后还是决定顺手拿走红坟的手表,随后常馨又悄悄往红坟被套里塞了些什么……
看完这段“vcr”,万怨之祖舔了舔干涩的唇,随即扯开了自己的被褥。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红坟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极力寻思这几个小姑娘到底是从哪里挖来这么多蚂蚁的?
为了作弄别人,还真是用了心了,内心不由为她们竖起了个大拇指,辛苦了呢;也难怪昨晚睡得那么安心,说起来,她确实有点怀念曾经与蛇虫鼠蚁相伴的日子。
只要未曾涉及无辜的人命,何况这些作弄都在她身上,本就不痛不痒,红坟也懒得去计较,虽然有时候瞅他们牛鼻子拽上天时,暴脾气上来也挺想抽了这几个人灵识做点心的,但也只是这么想想便罢。
“红坟……红坟?是不是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医务室?”回过神来时,刚巧对上易小月担忧的目光,红坟只觉这小女孩儿瞳孔里藏着一条逆流而成的漩涡,乍一眼便能陷进去,她揉了揉心口位置不住的悸动。
“我没事,对了,你今晚是不是要做值日?”回想起易小月答应替别人打扫卫生的事,红坟转了个话头。
只见易小月潦草收回视线微微颔首:“嗯,这一个礼拜都是我。”
“啊?那个小丫头……不是,那个同学不是说了只让你替一晚吗?”问题冲出口红坟便后悔了,因为她瞬时便想到了答案。
女孩儿璨若星河的眸子顿时黯淡了下来:“这是韩英2班的规则,你刚来,不懂。”说罢,易小月唇角染上若有似无的苦涩。
规则是所有人默认的行为准则,也可以是房屋里的大象,即便明知道突兀,只要习惯便也可以不管不顾;只要是所有人都遵守的,哪怕是错误的,也一定会存在下去,把累活全都交给易小月,就是这样一种荒唐的规则吗?
红坟轻“啧”一声,眉头微蹙,试探性问道:“要不,我陪你吧?”
“诶?”前者一脸不确信,眼中原本熄灭的火苗明晃晃窜了起来:“晚自习下课后打扫完回到寝室都十一点半了,而且教学楼和宿舍楼之间隔着一大片树林,夜路挺让人害怕的……”这话乍一听,似乎是某种劝退,然而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