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祖刚触碰到少年人的一瞬间,被他身上涌出的金色灵识灼痛了指尖,她缩回手,乌黑的指腹还在冒着青烟,挂在红坟脖子见的鳞状吊坠突然变得滚烫起来,阿祈无辜的说:“没办法,我们同源。”
“冷静一些,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找出幕后的真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红坟从来就不曾将轶城放在眼里,于是乎他要比少年人更加冷静。
闻言,怀宸浑身上下沸腾的血液渐稀平息了下来,他只得暂将滔天的怒火压制下去,二人来到醉梦坞,这里早已失去了雕梁画栋的排铺,到处都是倾倒的桌椅,破碎的瓷瓶酒坛,曾经纷飞的彩带耷拉在房梁上,被过堂风吹得“呼啦”作响,红坟踹开所有艺伎的屋子,从中飞出满天的蝇虫和腥臭味,她沉下眸子,那群曾经要好的姐妹们都已经魂归轮回门,最后来到了花魁的天字号房,空荡荡的房间还保留着原有的模样,在梳妆台上,红坟发现了一叠信纸,上头还沾着发黑的血浆。
颤颤巍巍的字迹令人联想到她当时惊恐胆颤的模样,轶城大乱,书写之人深知自己亦命不久矣。
“楚辰渊,若有来生,我不想再等你了。”
‘自从我离开以后,这个屋子就给了后来的花魁君君……’红坟将书信塞进袖袋里,楚辰渊是谁?名字有点熟,算了不管了,于君君来说应该是特别重要的人。
“红坟,隔壁有异。”少年听闻隔壁的橱柜里似有什么动静,他提醒道。
二人一齐来到了橱柜前,里头的动静又消失了,红坟没有什么好耐性,她猛地一脚踹开了柜门,伴随着一声破音的尖叫,躲在柜中得以幸存的小婢看清来者后,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紧紧抱住了红坟的双腿:“红姑娘!红姑娘你回来了!救救我!救救我!”
红坟与少年人对视一眼,她扶起瑟瑟发抖的幸存者,有些面熟,但怎么都记不起来了,“你叫什么名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呜呜呜……我叫小芹,以前是专门负责给红姑娘你出场撒花的丫头……”小婢泪眼滂沱。
“呃……”怪不得看着眼熟又不记得,红坟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瞅了一眼少年,然而少年人全部的心思都在询问这里发生的事情上。
“我也不知道……呜呜呜,一开始只是流传着有人莫名失踪的传闻,后来突然有一天城里就起了暴动,有一群人疯了一样撕咬别人,好多好多的姐们都被活活咬死了……呜呜呜……”小芹一边哽咽一边回答所发生的骇人事件。
“这样的传闻大概是哪一天开始的?”少年继续问。
“就在……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正巧是红坟抢婚之后,怀宸脑海中突然窜出玄邑阴鸷的脸来,难道她来到了轶城?京城于轶城相隔遥远,她难道也拥有日行千里的能力?
“除了你,还有幸存的人吗?”怎么说都曾是朝夕相处了数年的姐妹们,红坟终归于心不忍。
小芹低下头,哀痛地摇了摇:“大家有的失踪,有的被活活吃了……呜呜呜……没有人知道发生了这么……就在一夜之间……轶城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少年人蹙眉。
“我……”小芹囫囵地支支吾吾道:“我一直躲在这里……不敢出去……”
“半个月?”怀宸依旧不依不饶。
小姑娘被他吓得连连后退。
红坟拉了拉少年人,朝他微微摇头,就像是在说:能存活下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不要再对她进行审问了。
入夜的轶城要比白日的轶城更加活跃,原本木讷的人群成群结队地疯狂奔跑,轶城的各个街道里到处都充斥着动物般的嘶吼,小芹慌忙地躲进了橱柜,红坟明白她的恐惧,夜夜在这样胆颤心惊的环境里,是个人都得神经衰弱。
坞外倏忽变得异常寂静,红坟与怀宸一刻都不敢掉以轻心,突然,醉梦坞的大门被一窝蜂的人涌冲倒在地,行尸走肉们似乎早已嗅到了这里的生人气息,一个个争相恐后爬着楼梯朝红坟等人袭来。
“啊——!”躲在橱柜里的小芹被吓的神志不清,尖叫声不仅划破了夜空,不仅暴露了藏匿之地,也间接成了引路的灯塔。
现在逃走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还有个小芹,红坟咬破手指在门上画下符咒,腾时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了结界之中,房门脆弱无比却能一次次抵御外头猛烈的撞击,一窝蜂的人群黑漆漆堆在外头,嘶吼声与撞击声令人头皮发麻。
“红坟!”
“我没事。”她朝他笑笑,伤口在迅速愈合,最后完好无损。
就在二人放下心的时候,从橱柜中弹出一团乌色的光粒打在了门框上,红坟画在上头的血符登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怨祖的笑容还凝滞在脸上,行尸走肉们夺门而入,如同黑色的海浪涌了进来,瞬间将少年淹没其中。
“初五——!”血色的怨梓从红坟体内爆发而出,怨化不过转瞬,她下意识地将鳞状吊坠扯断抛向埋在黑浪中的少年:“阿祈!保护他!”语歇的刹那,一道金色光影闪过,三下两下解决了压在少年人身上的轶城百姓,这些人并没有痛觉,就算将他们从楼道上丢出去,他们依旧能再次爬起来冲上楼梯涌向他们。
“这些东西!怎么没完没了的!”阿祈将怀宸护在身后,即便是灵体也会有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