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上台的是高二日语班的学姐,据说德育老师们都很喜欢她,仅一眼便能嗅出她身上的优雅,一看就出身名门,她的歌唱方式也并非流行,而是美声,矗立在灯光之下,犹如月光女神一样美丽动人。
台下一波接着一波的掌声不间断。
再后来的相声小品虽然照搬着电视里的那些老段子,胜在用心的演绎,也逗得台下的同学们发笑连连,最后来是古筝独奏,顶灯洒下来,演奏者像是裹着一件白色长麾,舞台上飘起干冰,烟雾缭绕,颇有意境,红坟稍微有些后悔没有去彩排了,舞台效果实际上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到了舞蹈类节目,英语四班的几个女生开启了整个会场的高超,平日里矜持文雅的女孩儿在舞台上迸发出了无穷的力量,惹得四班男生们一阵疯狂欢呼,舞台,当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再后来是一大段冗长的y剧,在席的同学们仿若看了一段情节跌宕的小电影,一个个被代入到了二点五次元里,不可自拔。
“你怎么还没开始练呢?”朱老师受陈老师的嘱托,赶忙将红坟从后台门口拖进去练习节目。
“呃……”天知道某万怨之祖只想钻进观众席好好看节目,“我……我怕埙声影响到别的同学的发挥……”蹩脚的解释。
“啧,来来来,跟我来这边。”朱老师看了下节目单,还好,还有好几个节目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准备的女同学。“你赶紧多练几遍,还有半个小时不到你就该上台了。”老师当真是操碎了心。
红坟发现假笑应和终归不算个事,只得在朱老师的镭射眼之下,讪讪举起陶埙靠近唇边。
节目过半,原本安静欣赏节目的观众席不知从哪里开始了一段嘈杂的暴乱,直到整个靠门的排列座位上的同学们全全起身朝后台望过去。
“明泽也!我看到了!是明泽也!”
“啊!——!明泽也来了!——!”
“我不是做梦吧!明泽也来参加校庆啦?”
“啊!——”
人群的中的尖叫声一度盖过了舞台上拿着麦克风表演节目的表演者,他们不明状况暂停表演,便见一抹身影正迅速往后台赶,身后跟着一群高大威猛的保镖们,竭力阻止人群的暴动,忙得不可开交。
后台正准备上台的同学们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捂着黑色口罩的男孩儿窜了进来,刚要上前询问便听外头高亢的呼唤声里撕心裂肺的“明泽也”三个字,也跟着不知所以地激动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的装束,纷纷拿起手机,各种拍照。
少年发誓,这是他表演生涯里,最简陋的后台,他当然不奢求什么沙发冰箱之类的,至少得有个化妆台吧?然而随便躲进一间毛坯房内,才惊觉这里除了混凝土,便只有临时组装的镜子。
‘什么声音?’
像是山涧拍打在布满青苔顽石上的清脆,又似寒风四起,枯枝摇曳在悬崖断壁上的萧瑟,是绵延山峦,也是无垠辽阔,何等朴拙,又何等空灵;就好像一坛深埋地底千年的兰陵美酒,其厚重的醇香,只是闻上那么一闻,便已沉醉其中。
“埙声……么?”寻声拐过几处承重墙,得一影孤寂寥寥,矗在没有窗户的窗边,幽幽吹奏这一曲渐稀的哀伤,她着一袭校服,长发被窗边风扬起,恍惚间,两层画面重叠,白袍绯裘,长发落地,人鱼脂灯忽明忽暗……
戴着口罩鸭舌帽的少年用力甩甩头,许是从一下飞机一边躲避接机粉丝一边往学校赶,连调时差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身体太过劳累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谁!?”埙声戛然而止。
红坟利索地转过头,视线里颓然出现了个脑袋除了眼睛其他部位都被严严实实遮住的少年,着青灰衬衫外套一件薄薄的白色外套,淡色的卷脚裤下一双限量饶知他身份不简单。
一如既往没等少年出声,红坟便尝试性地问:“明泽也?”还真是应征了那一句“蓦然回首,那人便在灯火阑珊处。”说不惊喜是假的。
明泽也有些泄气,他还指望眼前人多么绮丽不凡呢,没想到居然又是这个名字古怪,性格更怪的神棍私生饭,人生当真何处不悲剧,她居然一改跟踪,提前得知自己的行程安排来了个守株待兔,真是奇了怪了,从欧洲飞回来刚落地他是临时改变行程的,怎么她就是这么无处不在呢?
“怎么又是你……”少年的声线隔着口罩听来有种混沌的疏离感。
“不好意思啊,又是我……”红坟嘴角抽搐了下,随即蹲下身搜刮一旁椅子上挂着的挎包,从中掏出个礼盒。
少年见此,以为少女又要准备朝他喷血,赶忙一个急退抵住混凝土墙面,双手在胸前打了个大大的叉以示拒绝。
“这是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小粉丝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红坟想起易小月的笑脸,温柔地朝明泽也递上礼物。
“克莱尔!?”见到人物手办时,红坟能清晰的看到少年眼中稍纵即逝的惊喜,但也只是一瞬便过了,恢复了以往的半垂的冷眸模样。
明明,这双眼睛,正处在热忱的年纪里,却比任何人都要早地学会了隐藏情绪;明明可以做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又不时会透露出一些少年人孩子气的模样,这样劣迹斑斑的伪装,却让红坟觉着眼前的人,似乎有些可爱。
少年许久不接礼物,可视线却一直落在上边。
“你要不要,不要我扔了。”红坟佯装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