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浓吸了吸鼻子,紧紧抱住自己,来回摩搓手臂,好像是在极力的安抚自己继续说下去:“呼……后来,赵亚力接受了我,而她们也如愿地搭上了这根校园里最大的树,我是桥梁,连通着他们;其实一开始,赵亚力对我很好,好到几乎让我真的以为他是我的男朋友,可是,也仅仅过了两个星期而已,他的真面目就暴露了出来,他原来是那种一直喜好玩弄她人的恶魔,他比她们更能换着花样羞辱我……”话及于此,女孩儿闭起了眼睛,那一幅幅不堪的画面,她不敢去想,过了许久,许是平复了情绪,她继续说:“而那时候,跟我关系最好的盈盈站了出来,由是她的家里与赵家人有些来往,赵亚力没有对她怎么样……可是后来,她还是一次次被赵亚力手底下的人叫去,他们对她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一回她回来,双眼腥红,一定是受了很多的折磨,她不肯让我看她身上的伤,也不准我报警……”越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被哽咽取代。
女孩儿脸上堆砌起浓厚的愧疚,泪水不断划过面颊,她真的难以想象这一次关盈盈又会受到多大的凌辱,这么多天,她到底在哪儿?
听完整个故事,虽说脉络不是很清楚,多半是陈善浓的个人视角导致的,但至少知道了她被霸凌的原因,可以说是毫无原因;红坟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开口劝慰眼前的女孩儿,只坚定地向她保证一定会寻回关盈盈。
“我看是你老人家春心荡漾,也想学学这群豆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恋爱。”人生的三大错觉,他在看我,他在想我,他喜欢我。阿祈嗤笑某万怨之祖的敏感。
红坟却没心思理会阿祈的嗤笑,拾起开衩的发梢一圈一圈绕在食指上边把玩头发边喃喃自语:“从寻灵梓的影像来看,关盈盈的出走完全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除了教学楼拐角遇见了赵亚力,就再也没和其他人接触过,基本可以排除绑架,她一路从学校到六环外的郊区‘小兴广场’要么坐公交要么乘地铁,井井有条,似乎是为了去那个地方找什么东西?”最让红坟好奇的是,在陈善浓的口中关盈盈是被霸凌的人,理应面对赵亚力等人时会表现出怛惧的情绪来,然而从之前的影像上看来,不管怎么样她脸上都太多镇定了,甚至在镇定之余稍稍携带着点幽怨与愤懑……
脑子里那名为思绪的神经梢一时间齐齐“噼里啪啦”放烟花似的炸了开来,留下一片空白,许是入了春家雀成群结队栖在身后的树梢上“叽叽喳喳”没完没了,某万怨之祖终于忍受不了这恼人的叫声,凶神恶煞转过头朝香樟树吼道“吵死了——!”
“唰——哗啦啦——”栖息在枝头的各类鸟儿逃命似的飞离香樟树,乌压压一大片飞走后,世界终于清静了,甚至可以称得上静谧,徒留徐徐微风,讨好似的安抚长椅上的少女。
“招你惹你了?”阿祈凝视这些落荒而逃的麻雀,挑了挑眉。
“哇呀呀呀!不管了!”抓耳挠腮对着自己脑袋一顿操作的万怨之祖蓬头草面地立下flag:“丫的找不到关盈盈下个月我不吃饭了!”挺胸抬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阿祈冷着脸鼓起掌来,顺口道:“有志气。”
“好!就从赵亚力开始!”既然四面八方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板寸少年,若不去找他反而有些对不起这些线索;红坟一拍大腿站起身来,颇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既视感。
做贼一样蹑手蹑脚一步三回头避开**来到德语二年级1班,这边是赵亚力所在的班级,环视一周,确定无人之后,红坟袖间蹿出张黄符,鲤鱼打挺似的在空气里挪着前行,在得到前者一句“显。”后突然消散在了空气里。
泛黄的空气笼罩住了整个德语二年级1班的教室,这是化作寻灵梓的黄符在找到残存灵识后根据灵识重塑现场的前提工作,随后根据融合残存灵识重新在施术者眼里交织出曾经发生的事,这便是“一纸寻灵寻四方”的修灵盟会招牌术法。
午休后的第一堂课,教室里弥漫着倦怠,同学们看上去精神不振,萎靡异常,一个个没睡醒又不得不竖起耳朵听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念催眠经,与之场景不同的则是后排最后一座靠窗的板寸头少年,他翘着二郎腿,一直看向窗外,课椅脚与地面呈45°来回吱吱呀呀,像个摇摇椅一样托着他,而他也似乎很擅长掌控这样的平衡。
寻灵梓重现出的第一场清晰画面定是平日里最常见的,红坟顺着少年的目光向外探去,恰好落在她平日里上课的韩英一年级2班教室,而落尾处,正是靠窗的短发女孩儿。
女孩儿上课有些不用心,昏昏欲睡勉强用手撑着脑袋,手臂支撑不住时脑袋颓然砸到课桌上被惊醒,这时红坟收回视线回眸赵亚力,顿见他唇角不自觉勾勒起微乎其微的弧度,午后的暖阳懒洋洋地洒在他身上,乍眼一瞅居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喂喂喂什么情况……”若不是脑海里突然想起陈善浓提及板寸少年时发指眦裂的表情,红坟几乎以为眼前这一幕是哪部青春校园偶像剧里的剧情。
继续观察影像,当少年发觉自己因为女孩儿的笨拙而有所动摇时,很快便藏匿起不小心透露出来的温柔,取而代之拧在一起的眉宇多少掺进了些些故而为之的淡薄。
“哎呦喂这又是什么情况啊……”光是透过赵亚力的这几个微表情,红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