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瞎老道依然是面沉似水轻言道:“施主心中只对贫道感兴趣,见到贫道在此心中便窃喜,你心中何时有过一丝对天尊的敬意?明人不说暗话,找贫道有何事儿?”
杨啸这时更加好奇,瞎老道怎么知道我暗笑于他,莫非他会读心术?带着疑惑问道:“无招子师父,我来此自然是要找师父问个事儿,但我想先问问,你知道为何我心中暗笑呢?”
“为何,庙里坐着个光头,任谁不发笑?”那瞎老道手一拂,道帽即被摘下,露出一头的疤痕,竟无一根头发,确实无一根头发。
“笑就笑吧!贫道信道不信佛,你要问个什么事儿?贫道看值几个钱便收你几个吧!”
这让杨啸万万没想到,一时竟语塞,他不敢说刚才暗笑不是因为这个,怕瞎老道追问,就忍住想笑的感觉,忙问道:“无招子师父,你给我算算,前几日我有一个小女友丢失了,至今无影无踪,可有找回来的可能?”
瞎老道嘴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问道:“请把你们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这个杨啸哪里知晓,他从来也没问过渎雨儿呀,就只能把自己的说了,又过了半柱香时间,瞎老道开口道:“施主命数里只有一位贤妻,但年轻时桃花运极盛,恐怕是感情纠葛比较深,既然与此女无缘,从此便放开纠缠任其发展如何?”
“师父说她性命无忧吧!”杨啸追问了一句。
瞎老道微微一笑道:“连她的生辰八字都没有,贫道无根无据,怎能推算出来?”
这话中似乎有话,像是在说:“你连人家女孩儿的生辰八字都不问,可见你并不是特别关心她呀!”
杨啸惭愧道:“是啊!这样吧!师父稍等,我去问问便回!”
杨啸急忙转身就出了殿门,快步来到铁索旁,向对岸呼喊道:“嘉丽,你知道雨儿的生辰八字吗?”
嘉丽当然知道,她们俩两年多都是形影不离,真正的闺中密友。听嘉丽喊道:“我们求王先生推算过,我是丙子年八月十五,她是庚辰年元月十四,我们俩都是早上辰时生的。”
“嗨,还不错,记得倒是清。”杨啸重复在脑中过了几遍,才往回走。
回去告诉瞎老道后,他又是一阵的念念有词,一炷香的功夫都过了,他还在算,还说:“莫急,再算一遍!”
山中虽然不甚炎热,但久在四面不透风的殿中端坐,也是让人一身汗津津的。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瞎老道才开口道:“贫道算了六遍,你们今生无缘,那女孩子自有命数,属飞龙在渊的命格,命数到时将会一飞冲天!所以她不适合你,更与你无缘,施主就别等了!”
”还有另外那个比你大一岁的也会自有际遇,最终也不可能与你结伴,施主心下自知,就心随天定吧,切不可强求,否则会两败俱伤!今日卦金值两百金,贫道看你也未带够,请有多少就给多少吧,余下看缘分吧!”
人都说这瞎子狠哑巴毒,这又瞎又秃的无招子大师,一张口就是两百金,比拦路抢劫还狠!
杨啸本来就对这些不太相信,但他只想找到渎雨儿,就追问道:“无招子师父,既然雨儿无性命之忧,那我去哪里能找到她呢?”
“西北!”回答的简洁明了,然后伸手讨卦金。
杨啸向怀中摸去,他真的身上无一两银子,无奈才从腰间解下个酒壶道:“这是一个高人送我的酒壶,先押在你这儿,待来日定来赎回!”
瞎老道接过酒壶顺手打开壶塞闻了闻道;“你确定押上这酒壶了,就不怕贫道昧了它?”
杨啸不解地问道:”不会吧?如果你昧了,自然有人来向你讨1”
“那个大和尚?嘿嘿,他不行!”瞎老道说着就起身摸了盲杖就要回耳房。
杨啸好奇地问道:“无招子师父,你在这大山密林之中独自一人怎么生活呀?”
“哈哈,贫道怎么可能是一人呢?这山中人何止千万,贫道不会寂寞的!”杨啸只能看着人家关闭耳房门,自己起身返回铁索桥边。
测算的结果,杨啸自然不会跟嘉丽说实话,只说是渎雨儿肯定没事,若找就要去西北,还有嘉丽关心的姻缘,他只回答四个字“天定姻缘”,令嘉丽兴奋不已。可她没想到杨啸说得四个字还可以反过来说成“姻缘天定”了,这样,不确定性就出来了。
洛怀大和尚兴奋地来找杨啸闲聊,虽然不是真正的老乡,但些许乡音就会令他激动不已,他还向杨啸说了那瞎老道的事情。
“这瞎老道也是中原人,但他偏南乃是光州人,因他能掐会算又智谋频出,颇受当时的武安军节度使刘建峰赏识,但他那时太年轻,做事过于冲动,率军攻城时被泼下来的热油浇中,当时幸亏才上了sān_jí云梯,否则烫不死也得摔死!“
后来在济慈大师的精心治疗,我的照料下才活了下来,不过双目却极度萎缩导致失明,头发掉光落了一头伤疤,当时受了伤那刘建峰也是很惋惜,发誓要照顾他后半生。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刘建峰竟然因私通人妻,被部下砍死,张佶又让位于马殷,就他这样怎么去伺候新主子,无奈出家做了道士。
“我后来才随师父出家做了和尚,这一晃都快四十年了,都落得个无父无母,无家无业,无子无女的,这人世间的苦,我们两个各吃一半,回想此生真是无颜回乡了!”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心中的苦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