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浦口中的李少傅正是蜀开国重臣李肇,漕运商社租的商铺就是李家的!
如今的太子少傅李肇已经是落日余晖,在朝中没有任何权力,挂个空头职衔赋闲在家,贬谪到邛州做了一个富家翁!
起这个太子少傅李肇在孟知祥时代也是战功赫赫,在郭祟韬伐蜀时以陕虢都指挥使职带兵入蜀,在先锋康延孝部下,后来郭祟韬被冤杀,康延孝也被逼反,时任西川大使的孟知祥奉命平叛,在汉州击败叛军,擒获了李肇,侯弘实等,孟知祥爱惜其才,任李肇为牙内马步都指挥使。
李肇最出彩的一仗是奉命在剑州伏击了石敬瑭军,得到赵廷隐的推荐任利州防衘使,长兴四年,接任昭武军节度使。
孟昶继位,加官为侍中,李肇等一班老臣自恃前朝功臣,对新皇傲慢无礼。在诛杀李仁罕后,他当即上殿请罪,并辞去昭武军节度使之职,新皇看他还算识时务,就改任太子少傅,贬谪邛州!算是捡回一条命,从此是一心聚财不谈国事!
桑维翰确实不简单,他半年前就独自来到成都,分析出这李肇是在学汉初萧何,用得自污策略来韬光养晦,来消除新皇对他的猜忌之心,就是看透他这一点才用钱财打通了关节,摸到李肇的身边!
经过半年的多的交往,与李肇的关系走得越来越近,双方在生意上的往来也频繁,随着信任度提高也就无话不谈了!
“老爷子,咱这个月来往渝州了三趟,除去各种杂费,可是净赚几千两银子!”桑维翰净捡些他爱听的!
“是吗?不错!不错!你们比我那孙子会做生意,可惜他爹死的太突然,没有交会他做生意,每出一趟都是赔呀!”李肇在别人面前从来不提儿子是怎么死的,这可是埋在他心里的痛!
当然魏仁浦他们也不敢去揭这层伤疤,人家自已了,桑维翰也就溜着了:“哎!这世道看似太平,可并不太平呀!有多少人莫名其妙就没了呀!”
李肇从暖榻上探探身,端起一盅酒抿了一口道:“蹊跷是蹊跷,可总会真相大白的,老夫活了六十六岁,平生大阵仗打了无数,从没怕过谁,可是这搞阴谋诡计还真是不行,朝中这几个老臣之间互相倾轧也就罢了,这还用上了下三滥的手段,不能不让人痛心啊!”
魏仁浦马上接过话茬道:“难道大公子也是?”
“李仁罕的义子们干的,桅杆有明显的锯痕,还有血锦书作证,哎!可李仁罕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李肇恨恨地敲着榻上几道!
“这其中不是那么简单吧?”桑维翰故作凝思状!
“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
魏仁浦接言道:“人前些时听闻,年节时那几起刺杀案可并非李仁罕余孽干的?”
“哦?还有什么传闻,快!”李肇已迫不及待想知道另外的一种法!
魏仁浦轻声细语道:“这只是传闻,皇帝在外边养了一帮密谍密探,听专干这种事!”
“什么?”
李肇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听到的,大惊失色道:“这是真的?”
“只是传闻?”魏仁浦依然低声作答。
“传闻?传闻也不一定不是真的!如果是这样,好多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李肇一听就相信了,因为他以前就不大相信是李仁罕余孽做的案!
魏仁浦在李肇心里埋了种子就离开了,可李肇的心里已经不平静了,盘算来盘算去总感觉这才是真相!
“李仁罕被满门抄斩,亲儿子都死光光了,义子也仅有三两个在逃,怎么可能做一起又一起的!跟这皇帝有关!这才是真相!这绝对是真相!”
“呐!我还以为他仁慈,放过了我李肇,放过了他张业,赵廷隐,侯弘实!原来是他要留下慢慢折磨呀!”
“他年纪怎么如此狠毒?他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会是谁呢?”
“赵季良?”
“还是王处回?”
李肇幽幽地想了一,也没个结果,但他是行伍出身,打打杀杀,埋伏突袭是他的长相,可遇上这种阴谋诡计,他可就想不透了!
“这样吧!去问问老侯!”李肇动就动,毫不迟疑就直奔侯府而去了,毕竟他与侯弘实一起投的孟知祥,平时走的自然近!
侯弘实如今是卧病在床,面露苟延残喘之色,对于老友的到来是鼻子一把泪一把,哭诉自已身体不争气,不能为朝廷奉献余生等等官话套话!
李肇等他哭完,只了一句话,侯弘实就蹦跳着下了床!
“兄弟我十岁,何苦卧床装病来着,难道你内弟的死,你知道是谁所为?”
李肇也是够狠,直接揭人伤口洒把盐,侯弘实待内弟比亲弟还亲,只因为这老侯脾气暴躁,驭下甚严,下属多有怨言,但这些矛盾皆是其内弟余师中从中化解!
侯弘实在眉州任刺史期间,发生了一起闹饷哗变事件,当时乱兵已经冲进府衙,侯家满门危在旦夕之时,其内弟余师中挺身而出大呼:“兄弟们,粮饷之事皆是我大哥疏忽大意造成的,大哥知错后已经给你们营追加了五百担稻米,一千贯钱正在路上,不信你们派人回去看看!”
乱兵头目当然不信,叫嚣着要先杀了侯刺史,再向朝廷控告他克扣军饷,群情激愤之下余师中也怒了,暴喝一声:“莫再向前一步,否则就不要后悔,粮饷不少一分,告到哪里都无用!”
余师中趁乱兵愣怔之时,又劝道:“回头是岸呀兄弟们,不信派人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