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珪仓惶逃至阳平关下时,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个仇人在这里等着他!
尹老糟手持砍山大刀,巍然屹立在阳平关上大喝一声:“李廷珪,身为主将,弃阵而逃,你可有脸回成都?”
李廷珪抬头仰望关城之上,赫然站立的竟是多次冒犯自已的尹牙将,被自已整治后一年多都不曾见了,谁知今日碰上必有一番口舌!
“城上之人莫非是尹将军,快快打开城门!”
“哈哈哈,我早已不是什么将军了,如今不过是个看门的!可我要严防死守,防止贪生怕死卖国求荣之徒通过,请出示关防证件吧!”药继能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听他说到卖国求荣,自已心里不禁一颤。
“我乃大蜀山南东道节度副使李廷珪,难道你不认识了?还要什么关防证件?”李廷珪不相信这个酒鬼敢拦自已的路,气恼之下高声斥责道。
“管你什么道上的龟,没有关防证件,休想过这阳平关!”尹老糟依然满嘴喷着酒气就认这死理!
药继能在后边着急,要关防证件,人家能没有吗?就是那一颗金印一亮,你就得乖乖让路,所以他急的是李廷珪亮出证件之时,尹老糟会怎么办,此刻他握着刀柄的手已微微见汗!
“真是个混蛋,把官印给他看!”李廷珪虽然气急,可也没办法,于是大呼亲兵拿官印!
“看不清,放筐里拉上来我瞧瞧!”城上的兵卒马上战战兢兢地放下篮筐。
“你!你!你!欺人太甚!你个小小的都头竟敢藐视本官!”
看着城下的李廷珪气得三尸俱炸,尹老糟心中那个得意:“不让看是吧?那好,本都头不伺候了!”
李廷珪这回没脾气了,他眼睁睁看着尹老糟转身走了,他慌忙指示亲兵把官印放篮筐里,期望着这酒鬼看完放他进关!
李廷珪想错了,官印一被提上去,那个酒鬼就再不露面,任他在外面喊破喉咙,都无人理睬!
“攻城!”李廷珪看着身后人马越聚越多,胆气立壮竟吆喝着要攻城,可是竟无一人动弹,因为大家都是逃出来的,谁还会背着攻城器械逃命?
“快去砍树,梱梯子,这关城只有五百军卒,一击可下,快!”在李廷珪的催促下,还真有人去做了!
磨蹭到黄昏时分,才梱了三架梯子正准备攻城,却见尹老糟出现了,高声吆喝道:“城下的人听着,刚才那个士卒拿了金块逃了,我正派兵追赶,请勿着急,马上追回来就真相大白了!”
“大胆!你!你!你!气死本官了!延误军机,拿你是问!”
只见尹老糟一撇嘴:“别跟老子拽词了,什么军机不军机的,有本事你回头去打一仗看看,若你是个英雄,老子自然放你过去!”
李廷珪今日穷途末路,被一个末流小官欺负,竟惹起了义愤,城下聚起来这些人也发起狠来,一起冲上来要攻城。
尹老糟把脸一板大喝一声:“兄弟们,城下的都是叛军,敢靠近着一律射杀!”
城上的士卒慑于他的威势,都纷纷张弓搭箭射下城头,攻城的没想到城上的敢放箭伤人,这一有伤亡,攻势都为之一滞,尹老糟马上命令:“把梯子烧了!”
城上油一泼一把火,辛辛苦苦做的梯子没了!几万大军竟然拿他一个看门官没辙,正当城下乱哄哄之时,后方有人急报:“追兵来了!追兵来了!”
城下顿时乱成一锅粥,看样子都还没有从早上的恶梦中醒来,吓得四散奔逃!
这是的尹老糟大喝道:“枉你拿着高官厚禄,临战之时都畏战惧死,看来是逼也无用呀!哎!开门放他逃命吧!”
城下早已是人声鼎沸,谁还能听见他的感叹,可是药继能却听得清清楚楚,立刻制止道:“慢!尹兄,我有话说!”
“尹兄,你可知今日之事后果是什么?”
“管他是什么,老子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后果?”尹老糟混不吝的性情,让他无所畏惧!
“那你考虑过这五百守城兵卒的性命吗?”
“他们…他们…”尹老糟这才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望了望城头上张弓搭箭的士卒,一时语塞!
“兄弟,想劝你一句,不如跟我远走高飞!”
“怎么个远走高飞?”
“兄弟一时跟你说不清,明日你我率领兄弟回成都,留它个空城关,他们谁打过谁咱都不用管!”药继能知道跟尹老糟不能说透,这个人的脾气没个准,若是不同意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就一步一步引他走,大不了将来都隐姓埋名浪迹江湖,从此不受这鸟气,他觉得尹老糟会接受!
“那就这吧!我闯的祸到时候任有张相公发落,只要不连累兄弟们!”
“好的,好的,一定不连累!”药继能看得出尹老糟的性格闯荡江湖一定是个豪杰,可他不知道他药继能也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牵他鼻子走的人就是二兽,一封信就牵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剑门关,不是二兽能掐会算,是因为二兽对他知根知底,信中的每一句都戳在痛处,他能不跟着走吗?
二兽一下多了近四千人马,怎么可能放他们离去,外表看着五大三粗的他,如今心里的窍道可多了!
药继能不知道二兽在剑门关等他,可二兽却算到他会经过剑门关,因为信中告诉他药银娘在成都,既要躲开是非之地,又要摆脱尴尬局面的药大哥必定会去找生皮!
张家的财物可是真的,这不用去坐实,张家一定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