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石敬瑭身为驸马,又兼河东节度使,位高权重。故意派些无赖将领,在两军边界肆意制造摩擦,安义军这边儿长期选择忍让之态,才将军事重镇高平关变成了这个样子。
河东军兵将深入它州之地,强行拉拢客商已经司空见惯了。交易完换成了解盐和铜钱,杨啸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他也不关心这些。转道回程时,杨啸一路上都仔细观察着,官道两边的地形地貌记在心里。
官道多在峡谷之中盘旋穿行,有的地方直线距离不足十里,却要绕出几倍的路来,在这里战马只能当做驮运的工具,真正作战时就会变成累赘了,这里山连着山,谷连着谷,地势险峻,山高林密,实在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但是首先你得够得着对方,凭着大刀长矛恐怕是不行,长弓强弩覆盖面太窄也不行,只有火器!这个可是个问题,哎,先不想这个,把地形记下来才是关键。
杨啸自己心里打着小算盘,忽然听到一阵梆子响声,接着又是一阵锣声,不好有强盗,他想都不想大喝:”快下马躲起来,躲石头后面!”只听得耳边嗖的一声,一支利箭正钉在道旁树干之上,所有人都灵敏的躲了起来,第一波箭已躲过,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均没有人受伤,奇怪的是骡马就在官道旁站立着,更无一匹受伤,显然是冲着银钱货物来的。
三通箭射罢,等了好大一会儿,也没见到有人冲下来抢货物。杨啸顺箭尾的方向往可能发箭的地方望去,不见有什么动静,对金铭轻呼道:”派两个人绕过去看看!”
金铭也是疑惑,指派两个兄弟去探查一下,然后从树后绕到杨啸身旁,指着骡马道:”杨兄弟,这个不合常理呀,你看驮货物的骡马都没有中箭,要说可是射人先射马的,再说强盗土匪哪有这么好的箭技。”然后递过来一支箭让杨啸看,光滑的剑杆儿,锋利的箭头还有整齐的羽尾,很显然是官制的利箭。
杨啸心中疑惑大增,这会是什么人袭击他们呢?难道不是强盗是官军?是哪里的官军?是恫吓还是试探呢?两个兄弟很快从对面林中回来,摇着手道:”已经没有人啦,地下只留有杂乱的脚印。”
众人从藏身之所出来,整理好骡马准备上路。忽然发现那几名河东军兵卒不见了,唤了几声无人应答。金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就命人赶快出发。这里离高平关还有百十里山路,走得再快,到了关下也会天黑,宿在关外危险很大,金铭也不同杨啸商量,命人卸下二百担粗盐藏于荒草之中。十余人上马顺着山道疾驰而去。
在太阳落山之前进了关,回到住所见古兴正在焦急地等待。古兴忙将他们迎进屋,脱口就问道:”可有带盐回来!”
金铭想都没想回道:”带了,后来遇袭又放弃了,怎么啦?”
古兴听后道:”果真如此!”于是就长舒一口气,坐下不言语了,似乎是得到了什么答案!
杨啸喝了一口热水,道:”果真是那帮人干的!”古兴抬眼望了一眼杨啸,点点头道:”就是他们,来此的商队第一次去交易,不知道规矩,大多认为盐铁之利多,就上了他们的圈套,要不是舍了利逃回来,要不是丢了命人财两空,而常走此商路的,只会带回一张羊皮大钞,到京洛晋中的商号,兑换些其他货物和少许银两,不但没有性命之忧,而且有利钱可挣,但是从此摆脱不了他们了。”
金铭瞪大眼睛道:”为何?摆脱不了?”
古兴解释道:”因为在京洛晋中商号,只能兑到晋地所缺的米粮和铜铁,贩到其他地方可能会蚀本,只能像沙漠中的驼队一样,源源不断地运到晋中去。”
金铭还是表示不解道:”我们将盐埋在关外树林之中了,待些时日取回便可。”
古兴苦笑道:”那与丢在路旁一样,你们一路之上都被人家盯着呢!”
杨啸突然问道:”这些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古兴边招呼人上些酒菜边答道:”今日有幸遇到一位老军头,两杯酒下肚,便问我可是新走动的商贩,当时我正疑惑他怎么就知呢?他便将此情况说了出来,临了还把桌上酒坛揣入怀中,笑着走了。”
杨啸立马反问道:”可知那老军头住处,我们去拜访一下。”
古兴笑着答道:”先吃饭吧,我已经安排胡佰联系上了,只要有酒,他一会儿就到。”
杨啸拍了拍古兴的肩头,拿起筷子端起一碗面疙瘩吃起来,金铭刚端起碗扒了两口就道:”怎么没盐味?”
古兴笑着答道:”吃吧!这里缺盐!”
”缺盐!”他似乎明白了,也不吭声呼噜呼噜吞咽着,三人始终未动桌上的酒菜!
三人刚吃完面疙瘩撂下碗,胡佰匆匆忙忙进来禀道:”杨公子,古公子,那位老军头说咱这不安全,他径自去花园寺了,让咱们去那里找他。”
金铭腾一下火起道:”什么人?这么大架子,我先去会会。”说着就要往外走。
杨啸起来赶紧拦住:”金兄,你且留下照顾兄弟们,我与古兴去去就回。”说完也不等他答应,与古兴已走出门,上马先往南再折转往东。
胡佰早年有行脚的经历,虽然没去过花园寺,闻着味就找到花园寺所在。
寺院不大却在高台之上,百十级的台阶,三人轻松地来到山门,轻叩门环,里面传来轻咳之声,很快门开一老僧双手合十轻呼:”阿弥陀佛,施主深夜到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