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薛锦卓坐在桌案前,那桌案上满是墨迹,像是砚台打了,满地薛锦卓曾写过的文章,撕的撕,染墨的染墨,几乎看不出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了,一地狼藉无处下脚。
而薛锦卓头发散乱,正如疯子一般的在毁那些诗词歌赋,一旁柜子上那些,他曾经视若珍宝的提笔之词,几乎全被他毁了。
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落榜?我怎么可能不及那个林晟书?不可能的!我还能写出更好的!我一定能写出更好的!”
薛锦卓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所有的权势,所有的光芒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他接受不了!
他才是状元啊!
他才是啊!
那个林晟书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什么东西啊!
他一定能够写出更好的文章,他一定能够赢了林晟书的!
薛锦卓猛然起身,将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挥落在地,大喊道:“状元之位是我的!是我的!我一定能赢过那个林晟书的!他什么都不是!”
薛夫人哪里见过这般情景,简直吓得六神无主,她赶紧跑过去抱住了薛锦卓,哭到:“卓儿!卓儿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娘啊!”
薛锦卓有些不稳,晃了一下身子说道:“娘,我还是状元!我还是状元!”
薛夫人惊慌失措,哭道:“卓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是状元,你是啊!可是...”
薛夫人看了看满地狼藉,哭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快说啊!”
正在这时,却只听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你是个屁!”
只见薛鹏下朝回来,连官服都没脱就来了薛锦卓的院子里,听到了薛锦卓的话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厉声道:“你自己不行,摔这些东西就有用了?你这个逆子,不是你的文章你为什要认?你为什么当时不说!你让我这老脸,以后还往哪放!”
薛锦卓听后甩开薛夫人,喊道:“那种文章我也能写得出来!”
不是他不认,而是他认为,那篇文章根本就不如他的,他为何不能认下!
他如何就写不出来了?!
“哈哈哈”,薛鹏听后气的大笑了出来。
猛然收起笑声,喊道:“薛锦卓!你这些年到底都学了什么!你写得出来?你倒是给我写一个看看啊!”
薛鹏简直要被薛锦卓给气死了!
他就说,薛锦卓有这才气他如何能不知?
那文章连他都写不出来,这个儿子竟然能随手就来?
原来根本就是假的!
他怒道:“你那般才华横溢,为何一个区区的枢阳山你都答不出来!”
薛锦卓听后喊道:“我如何回答不出!你们为何认为那林晟书比我答得好!难道回迁就不浪费人力物力了么!挖山有何不可!”
到现在为止,薛锦卓也不认为,自己的方案有什么问题,分明是这些人的瞧不起他的出身,才会去巴结林晟书的。
此时的薛锦卓,经此一事之后,在心底,显然是有些自卑了。
而这自卑...
终究会毁了他,也毁了曲妍!
“有什么问题?”薛鹏震惊的看着薛锦卓,他第一次发现,他看错自己这个儿子了。
闭眼长长出了一口气,无力道:“卓儿啊,为父一直在意你和涛儿的才学,文武不落的教养你们,可你告诉为父,这些年,你到底都学了什么啊!”
薛锦卓仍是不甘的看着薛鹏,只听薛鹏继续说道:“国之重,民心也!挖山这等劳民伤财之举,有哪个君主会去做?先不说枢阳山里怪石嶙峋,到底能不能挖通,单说挖上个一年两载,是要累死多少百姓啊?那岂非是昏君之举?”。
他叹道:“为了枢阳山南侧的百姓,却要其他无辜的百姓挖山受累,到时百姓心里生怨,久而久之,怨声载道,岂非是逼着百姓造反么!再者暴雨难测,挖到一半出现事故,枢阳山滑坡石土,死伤了百姓,岂非是要朝廷难安么!就算当真是挖通了,日后安危难以预测,谁敢进山洞运输粮食?而回迁,纵使费力,却一劳永逸,安全可保!”
他看向薛锦卓,说道:“卓儿,你不如林晟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