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之处,千悒寒一双眸子冷意万千,而那掩饰不住的痛楚、惶然和无力,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一直到亥时,二人才终于将那一坛美酒饮尽成空,秦然离开时,叶倾嫣已有些微醉。
明知借酒消愁愁更愁...
却是愿一醉方休愁忘却。
醉一时...
便逍遥一时!
刚刚起身准备回房,却撞进了有些微凉的怀抱。
“唔....”惊愕,抬眸,后退。
见到来人,只感觉胸腔之内一团火焰,不知是醋意还是怒气。
将头别过不愿看他,问道:“你何时来的?”
千悒寒站在叶倾嫣的身前,想着叶倾嫣那句‘千悒寒是否立妃,与我何干?’
他一身冷意,眸中风雪乱作,眼神之冰寒,气息都带着凉意。
叶倾嫣却是干脆别过头去不愿看他,虽然心下已感觉到,这人好似是发怒了。
可与她何干!
自己又没招惹他得罪他!
就在叶倾嫣也因此不满之时,猛然,身子受力,竟是被千悒寒大力拽进了怀中。
力道暮然收紧,抱的叶倾嫣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君斩...”叶倾嫣努着嘴,十分不满。
只是秦然拿来的那坛也不知是什么酒,后劲颇大,她眼下便有些头脑发晕,神智恍惚了。
“君斩....”叶倾嫣扭动着身子,只要正过头来看向君斩,却撞进他风雪交加,冷意万千的眸子中。
心头一软。
自己...
哪里得罪他了!
好不容易将手拿了出来,抬起抚平千悒寒的眉心,叶倾嫣喃喃道:“不许...不许凶我!”
只是显然语气软糯,甚至模糊,已然开始结巴了。
君斩见此,明明怒意十足,可见她这般有些微微慌乱紧张的哄着自己,声音软糯,雾眸迷离,心里的怒意便是消散了不少。
毕竟...
她不曾与其他男子这般!
却仍是冷声道:“当真与你无关?当真不甚在意?”
谁知叶倾嫣却是身子一软,思绪无法自控,整个人无力的‘挂’在了君斩的身上。
显然是醉了。
嘴里还模糊的喃喃道:“君斩,不许生气,不许凶我,不许...”
而后,竟是睡下了!
就这般‘挂’在君斩的身上,眉目如画,清淡绝美,宁静心安的睡下了...
君斩见此无奈叹息。
当真...
是拿她无法。
将叶倾嫣拦腰抱起,却是没听见叶倾嫣低声的那句...
“立妃”。
不许生气,不许凶我,不许...立妃!
千悒寒并未听到立妃二字,纵使满腹怒气,可见叶倾嫣如此毫无防备的倒在他的怀里,也是不舍将她吵醒了。
强压着怒气将叶倾嫣抱紧屋内,坐在床榻一旁,整夜相守。
月色入高楼,相思两处愁。
若有前生缘,黄泉待重结。
同一时间。
景琰境外,还未到青原境内,是一片荒芜人烟的树林,秦若瑜的队伍走到此处,心知这里并非安全之地,便并未驻扎休息,而是一路向青原赶去。
此时秦若瑜已在马车之中睡下,这些日子她睡的并不安稳,心心念念的人没有得到,和亲也并未成功,回到青原,便是少不了被一番责骂了。
而就在这时,徒然,马车一晃,秦若瑜险些从车坐上摔了下去,她坐稳后不悦道:“为何突然停下!”
话落,马车又是剧烈一震,再一次吓到了秦若瑜。
而后外面打斗声起,便有暗卫喊道:“保护公主!”
秦若瑜浑身一震,顿时睡意全无,绷紧了身子惶恐的看着车帘的地方。
景琰京城。
第二日一早,叶倾嫣缓缓醒来,身边已然没了千悒寒的踪迹,看着空空如也的身侧,叶倾嫣甚至怀疑,那人昨夜到底有没有来过。
她也只是模糊之间记得,那人熟悉的气息,和那微凉却依赖的怀抱。
不愿去多想,叶倾嫣起身穿好衣裳,刚准备下榻,才发现帛枕旁边竟是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玲珑小巧,让人看了便心生喜欢。
锦盒上面镶嵌着许多宝石,一看便是价格不菲。
叶倾嫣一怔。
生辰贺礼?
叶倾嫣疑惑的拿起那锦盒打开,却是徒然愣住,启唇错愕。
“这...”
许久,叶倾嫣都未回神,只呆愣又震惊的看着那东西,不知所措。
凌祁...
摄政王印章!
无价之宝!
叶倾嫣看着此物,才真真的确定了,昨夜那人确实是来过!
只是...
他为何将这般贵重的东西留下?
有这印章,岂非是将整个凌祁都捏在了手上?
突然想到什么,叶倾嫣微微睁大了眸子。
这东西...
若日后千悒寒立妃,没这摄政王印章,是万万不能作数的!
忽而,叶倾嫣便笑了。
所以...
没这印章,千悒寒是别想立妃了!
只是那笑容还未褪去,徒然,叶倾嫣脑袋一歪。
凌祁的摄政王妃的确是必须要摄政王的印章才可册封的,可溟幽谷的女主子...
还不是君斩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君斩想要娶谁,心悦于谁,与这个破印章根本就一点干系也没有!
想到此处,顿时,叶倾嫣如仍破铜烂铁一般的将那印章又扔回了锦盒内。
‘啪’的一声盖上了锦盒盖,便没有再看它一眼。
而后叶倾嫣不满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