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高悬,每一寸阳光都无比炽热,大地如同蒸笼,踩在上面,灼热感从脚底蹿满全身,汗水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几万梁军将士顶着炎炎烈日,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
大帐中,几名将领因为太热,将盔甲脱下,赤膊上身,一边喝水,一边扇着扇子。
王秦从外走进来,见到这一幕,当场斥责道:“尔等要视军纪如无物吗?”
几名将领连忙起身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大人,天气实在太热,我等这也是出于无奈啊!”
此时正直酷暑,所有人都感到今年是历年来最热的一年夏天,许多地方的河道甚至出现了干涸。
王秦安抚道:“外面的将士们哪一个不是盔甲在身,如果让别人看到,大家是不是都会效仿,为将者,当以身作则,军营就该有军营的样子!”
几名将领羞愧的低下头,“我们知错了,请大人责罚。”
王秦道:“下不为例,快去巡视军营,切勿因为天热就有所懈怠。”
“是,大人!”
几名将领答道。
王秦见几人又穿上盔甲,点了点头,继续巡视防务。
傍晚时分,太阳落下,炎热的天气才稍稍有些缓和。
王秦巡视完防务,回到中军帐内,开始批阅东南一带的公文。
朱繇将民政、军政两项大权全部交给王秦,就是为了保证王秦可以全力调动东南的人力、物力、财力进行整合,从而更有力量的抗击武国。
但是大权独揽的王秦,每日所要处理的政务和军务实在太多了,虽然湖郡时,王秦处理过民政,但一个郡的民政和一个地区的民政根本无法相比。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席案上的公文终于快要见底,王秦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有人在营外说是拜访您。”
荆棘从帐外走进道。
“这么晚……何人要来叫见我?”
王秦颇感诧异,又道:“荆棘,你怎么还不休息?”
荆棘挠了挠头,憨笑道:“别人在帐外守夜,我不放心,再说了,大人不也是没休息吗?”
王秦哑然一笑,笑道:“你啊,哎,来人怎么讲?”
“他有拜贴。”
荆棘上前将一封信递给王秦,王秦接过,借着微弱的火光,王秦拆开一看,里面只有寥寥几字。
道士求见。
道士?
王秦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道士,深更半夜来找我做甚?
如果是个年轻的尼姑,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王秦嗤笑一声。
“来人什么模样?”
王秦问道。
“黑袍套身,面相颇老。”
荆棘答道。
“他说大人如果不见他,将会错过心中梦寐以求的东西。”
荆棘又补充道。
梦寐以求的东西?
王秦有些诧异。
“让他进来吧,我正好有些时间。”
王秦点头。
荆棘得到答复,立刻转身去带道士来见。
不一会,两名黑袍人在荆棘的带领下走进。
“拜见东南经略使。”
为首的一名黑袍人拱手道。
“阁下是谁?何不以真面目视人?”
王秦问道。
荆棘在一旁握紧了挂在腰间的佩刀,双眼如炬,神情十分严肃。
“我姓曹名建忠,道号乘天!”
黑袍人一把掀开头罩,露出一张狡猾十足的大胖脸。
曹建忠?
王秦心中一动,就是那个朱繇的幕僚,以劝说别人谋反为终身事业的魏国皇族曹建忠?
他来我这干什么?
王秦有种不详的预感。
朱繇平定江北的时候,曹建忠以朱繇使者的身份游说江北各州势力归顺,为江北的迅速平定立下了奇功。
据说朱繇谋反之心,就是被此人挑动的。
按理说,立下如此大功的曹建忠,本应在新朝建立时封侯拜相。
但是新朝建立,朱繇只是给曹建忠封了个有名无实的虚衔,国师。
国师这个称号,虽然听上去威风凛凛,但是却没有实权。
此后,梁武两国爆发战争,曹建忠就像石沉大海没有了声音。
朱繇谋反成功,建立了梁国,曹建忠完成了他的使命,功成身退?
似乎可以这样解释,但实质是朱繇不需要曹建忠了,他害怕曹建忠蛊惑人心的那一套谋反理论继续影响别人,会对他的梁国社稷有害。
一个人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他能杀多少敌人,攻取多少地盘,而是在思想上改变别人。
曹建忠的蛊惑之术举世无双,有人钦佩,也会有人忌惮。
“这是我女儿,曹影。”
曹建忠指着身边的另一个黑袍人说道。
“在过去十年里,我从不敢让她以真面目视人。”
“为何?”
王秦好奇的问道,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曹建忠的话语圈套之中,这会使他的思维被曹建忠牵引,一步步被曹建忠蛊惑。
尽管王秦不相信曹建忠能够蛊惑自己,但曹建忠有过成功的案例,这代表了他的能力,否则不会让人又爱又恨。
曹建忠对曹影道:“女儿,摘下你的帽子。”
“还有。”
曹建忠看向荆棘道:“我奉劝这位将军,最好不要看我女儿。”
荆棘有些不悦的说道:“我负责保护大人,现在此大帐内就我们四人,如果我不紧盯着你们,万一你们对大人不利,后果将不堪设想。”
曹建忠笑道:“我乃大梁国师,与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