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焌的被擒,正在奋力反击的蜀军,纷纷停止了抵抗。
杨明道:“想死,还不简单?但没有陛下的旨意,我不能杀你。”
陈寻闻声赶来,道:“我们陛下,已在南岛为阁下修建了宫殿,阁下与刘鼎一道,去那里颐养天年吧!”
“呵呵,王秦好深的算计,但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想用我来彰显他的仁义,他是妄想!”
刘焌怒道。
他贵为蜀国天子,九五至尊,怎能为阶下囚,待在南岛那个不毛之地勾结偷生?
他做不到,昔日刘氏祖宗,开国立业,是不世之枭雄,怎么到了他们这一代,就全成了酒囊饭袋的贪生怕死之徒。
刘鼎、刘旗……
他们不配做刘氏子孙,死后下了地狱,根本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当然,他刘焌失了刘氏百年基业,同样没脸见列祖列宗。
一想到这些,刘焌悲从心来,泪水怆凉而下。
“王秦!活着你是天下枭雄,死了,我在阴曹地府等你,咱俩再决输赢!”
刘焌突然叫道。
四周的将士,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刘焌猛地起身,抱着杨明的刺天矛,狠狠的捅进了胸腔。
杨明下意识的想要收回刺天矛,但刘焌的鲜血却喷了他一身。
鲜艳的帝王之血,淋在杨明的身上,那种感觉是怎样的,只有杨明自己才知道。
刘焌死了,几万蜀军将士纷纷跪地嚎哭,作为皇帝,治国理政,刘焌是不合格的。
但作为三军统帅,赏罚分明,同甘共苦,刘焌是合格的。
他甚至比黎辉更得军心,否则也不可能通过兵变夺取帝位。
汉军见蜀军哭的这么凄惨、伤心,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寻和杨明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敬佩和惋惜。
他们敬重刘焌,却不同情他,作为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是定论。
“刘焌深的军心,他的遗体不宜妄动,我们应如何处置?”
杨明问道。
陈寻道:“陛下早有旨意,若是能生擒刘焌,就将其押往南岛关押,若是刘焌死了,就以帝礼厚葬。”
“至于这几万将士,全部关押,待天府城破,再做考虑。”
“遵命!”
车无子、石求鱼诸将答道,并立刻执行陈寻的命令。
汉军以帝礼,将刘焌厚葬于潜城外的剑山,此举极大的平息了几万蜀军的怨恨。
而随着刘焌战死的消息传开,整个西川犹如地震般震动。
各地官府,争先抢后向汉军送去纳降书,韩翼、倪俊长驱直入,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来到了天府城下。
这一次伐蜀,两路兵马,皆有奇功。
但若要论个高低,陈寻、杨明在南川经营了三年之久,牵制了大半个蜀国的兵力,又干掉了皇帝刘焌,功劳应当排在首位。
而韩翼、倪俊,突破夔门险关,夺取东川,令刘焌腹背受敌,加快了蜀军灭亡的脚步,同样是具有大功的。
天府城中,方伯接到刘焌驾崩的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他为蜀国效命三十年,见证了蜀国一步步走向没落,昔日的搭档,一个个死去,心中的悲凉可想而知。
皇帝临走前,授予他节制西川各地的权力。
然而,当刘焌一死,所谓的节制各地便失去了约束力,变得一文不值。
没有人理会方伯的命令,便是天府城中,那些达官权贵,豪强恶霸,方伯都压制不了。
只有几千禁军,愿意听从方伯的调遣。
“丞相,宗室刘福、文侯段明、豪强毛骅等人,他们组织了一支军队,意图夺取城防,献城于汉军。”
禁军统领方浩对方伯道。
方浩是方伯的远房侄子,是方伯控制这仅存军事力量的关键。
方伯叹气道:“他们食君禄,享国恩,却不思报国,今国家危难,为了一己私欲,竟要泯灭最后的一丝人性,着实可恶,方浩!”
“末将在!”
方浩闻言,虎躯一震,抱拳答道。
方伯起身道:“天府城,是守不住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大干一场,我们打不过汉军,难道还打不过刘福、段明这群狼心狗肺之徒吗?”
“丞相的意思是?”
方浩疑问。
方伯道:“将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杀光,也算替陛下,替蜀国出一口恶气!”
“尤其是刘旗,贪生怕死,引狼入室,辜负了陛下对他的信任,是我蜀国的大罪人!”
“将他的家人,统统屠杀!”
“末将得令!”
方浩激动的答道。
他早就看那些权贵豪强不爽了,以前,处处都要受他们的气,看他们的脸色,今天,终于可以报仇了。
“走!”
方伯大手一挥,与方浩一起,直奔军营。
五千禁军在方浩、方伯的带领下,先是严守诸门,不放一人进出。
随即,便浩浩荡荡的杀向刘福、段明等人的府邸。
刘福、段明等人还没意识到他们将要大祸临头,仍在幻想夺城后,怎么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
当听到家仆慌张的跑来禀报禁军杀来时,这些人傻了眼。
“方伯他疯了吗?”
“他娘的,老子不去找他麻烦,他倒先下手为强了!”
“该死的,立即集结死士,跟方伯拼了!”
……
刘福、段明、毛骅等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